“父皇。”朱高燧脚下生风,蹬蹬到奉天殿见朱棣。
朱棣捧着一卷书,见到三儿子,招手笑道:“老三,你来了呀,坐,快坐!”
朱棣一袭轻袍,头束抹额,飘飘然的一身燕居常服,十分轻松惬意地放下书,对朱高燧上下打量一番,笑着道:“老三,你黑了,也瘦了,这阵子没少吃苦吧?”
朱高燧鼻子登时一酸,在父亲眼里,自己就是无能的窝囊废,对自己从来都没有过好脸色,突然这样热情,让他一下有些不适应,心中暗暗感激陈远,他说得对,老爷子其实是重视我的,只要我认真办事。
以前,我办的都是什么糊涂事,朱高燧又悔又恨。
朱棣见儿子傻愣着,不禁询问:“老三,你怎么了?”
朱高燧耸了耸鼻子,涩声道:“父——父皇,儿臣——儿臣没什么,只要能替父皇分忧,不给父皇添麻烦,儿臣——儿臣就很高兴,以前儿臣混账,请父皇责罚。”
朱棣笑了笑,摆手道:“嗳,你啊,总算成熟了,唔,我很高兴,你啊,儿子都八岁了吧,当父亲的人了,是该明白了吧。”
“是,当朱瞻塙这混小子贪玩,不肯读书,儿臣就想狠狠地抽他一顿解气,关键是,这混蛋,还叫嚷着,皇爷爷叫你读书,你也不是不肯学,耶,这混蛋,还反了天了还。”
朱棣大笑:“老子混蛋,生了个小子混蛋,咱们朱家都在简单。”
朱棣语气粗鲁,但没有丝毫责怪,两父子笑得很开心。
朱棣指指椅子叫儿子坐下,自己绕回书案之后,一屁股坐下去,说道:“你啊,终于体会到了当父亲不容易了吧,不然,你们还以为我住着舒坦呐,哎哟,朕连喘气都不痛快,更不要说这老寒腿了。”
朱高燧出人意外的帮父亲锤锤腿,这平时都是朱瞻基做的,朱棣心中一动,微笑道:“老三,今天你来,有什么事情吗?”
朱高燧犹豫了一会,道:“父皇,儿臣确实有事要奏陈!”
朱棣抬抬手:“说吧。”
“父皇,迁都在即,儿臣想,偌大的行动,上万人北行,必须得有人先行安排妥当,若不然,出现什么意外,或者那里过不去,岂不惹人笑话。”
朱棣闭目养神:“说的不错,这个问题朕最近都在和大臣议论了一番,但是这个人选,朕拿不定主意。”
“父皇,儿臣举荐大哥前往,他是太子,合乎礼仪,当仁不让。”
“哦?”朱棣突然睁开眼睛,十分意外,“老三,你似乎一直不喜欢你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