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闹了个大花脸,后面跑开了,无伤大雅,反而有家庭的温馨。现在陈远的家,也算不大不小的地主,陈远在家歇了一夜,次日一早,王振前来传话,说陛下让他去鸡鸣寺。
从山东回来,还没有见过朱棣。离家那么久,当然是先回家,然后再去见朱棣,见不见朱棣他觉得不重要,只想见见耿采若,已经让她等太久了。
陈远不知道朱棣召见会有什么事情,不觉小心地笑道:“劳烦公公亲自前来,不知道陛下找我有什么要事?”
王振受宠若惊,连连道:“陈大人客气了,近来陛下总是睡眠不好,时常做噩梦,跑鸡鸣寺的次数增多,此刻正在听无颜大师说佛理。突然就想到了大人您,其实,大人出事的时候,陛下是十分关心您,经常念叨大人您的。咱家看得出来,现在满朝文武,也就陛下带大人您不一般了。”
陈远点点头,他一直很低调,与人的关系不能太近了,要若即若离,伴君如伴虎,自己在朱棣眼里,目前没有半分威胁,反而为他解决麻烦,又从来不邀功,因此才能得到赏识。王振的说法透露了很多消息,自己对朱棣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以后要更加低调,朱棣很强势,不能让他猜疑。
佛堂,朱棣双手合十,坐在蒲团上,向无颜大师诉说内心的痛苦。
无颜大师须白眉毛,脸偏瘦,下巴尖,头顶九各戒疤,一身团红色袈裟。
“大师,梦中的,都是虚无吗?”
“非也。”大师说。
“难道梦中是真的?”
“非也。”
“大师,这怎么解释?”
无颜微微一笑,指着窗外的晶莹朱润的李子道:“陛下,您看那是什么?”
朱棣看了一眼,道:“李子。”
“可是,我看到的,却是生机勃勃。”
朱棣动容,他看到的是实物,大师说的确是暗含的深意。
“陛下,梦是不是真,关键是陛下心里想的是什么。”大师说,“陛下想的不好的念头,就是不好的,想的是好的念头,就会是好的。”
“可是,我心中很痛苦,想的都是不好的。”
“陛下内心没有长大和成熟,当然会觉得痛苦。”
我的内心没长大?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朱棣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