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不薄?”朱孝天仰天大笑,脸色尽是不屑。
陈远皱眉,闪电不时照亮夜空,雷声轰鸣。从若隐若现的朱孝天脸上,他看到了一张极其狰狞的脸,如地狱来的鬼魅。
“当”的一声,朱孝天奋力把长刀插在地上。
“是啊,承蒙朱棣的厚爱,我的父母被他杀死。兄弟姐妹,被杀的被杀,被侮辱的被侮辱,呵,你们能想象那种场景,你们能想象那种场景!”朱孝天状似疯癫。
他指着自己的又脸:“承蒙朱棣的厚爱,让我脸上留下这拇指大的疤痕,那时的我,才八岁,八岁啊,我躺在人堆里,到处是血,到处是死人!”
陈远心中发堵,想说,又说不出来。他明白了,为什么朱孝天会通敌卖国,因为,他和耿采若一样,也是靖难的受害者。
“谁?”金顺横抢指向一个鬼鬼祟祟想开溜的人。
“啊,啊”那人指了指自己,做出不能说话的样子。
金顺奇怪,军营里怎么能收哑巴。
陈远心中一动,问道:“你是个哑巴对吧?”
“对啊!我是哑巴!”他话一出,瞬间就肠子都青了,这样就露出了破绽。
他的口音,已经暴露了他不是明人的身份,更加坐实了朱孝天的事。
阮杭兀自狡辩道:“大人,我是安南人,是来砍树木卖钱娶媳妇的,迷了路,就到了贵军营,请大人饶命啊。”
陈远好笑道:“大雨滂泼,军营防范森严,好家伙,你怎么不说是坐船的时候,被大水冲进来的。”
阮杭一想,对啊,防卫森严,我迷路怎么进来,说着杆儿连连点头道:“对对,还是这位大官有见识,我是伐木头被大水进进来的。”
“一派胡言。”金顺怒不可遏,对朱孝天不可置信,呐呐道:“朱孝天,你之前不是一直在杀安南军吗?你那么多次浴血奋战,只要你悔过,我一定上书保你,不要走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