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医生精心缝合好的伤口又微微裂开,想必再过些时候便会发炎、致使他发烧,若再有不慎,就因此送命也是简单的事情。
他扯着绷带的一端,另一个点则是用牙齿咬住,忍着痛迅速将已经被染红的绷带缠了回去。
刚刚才过21岁的青年鲜少经历过这般疼痛,一时间连额上都沁出了冷汗,那双黑眸在灼眼的灯光下闪烁,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将眼睫逐渐打湿。
绷带上的血在他唇齿用力间被挤下几滴,最终掉落在脸颊处,又顺着下巴渐渐地凝成一个血点,欲落不落,在白皙的皮肤上带出一片蜿蜒的红痕。
浓郁的血腥味萦绕在周围,令黑发青年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他单手将绷带卡好,只露出一个斑驳的小尾巴,接着随意地将下巴往领口上一蹭,把那抹血珠拉长,重新在红色的竖线旁有带出一抹横向的血痕。
似乎被这痒意给惊扰到,又似乎终究是没抵抗住心中的惶恐,他终究抽了抽鼻子,抬起沾满血的右手,拦在了眼前。
这是处于黑暗中的生物从不会做出的举动,带着稚嫩和委屈,仿佛心中还在希冀着奇迹发生、正义降临,属于长辈和警察的安全感烙印在他们的心中,反倒会让人变得软弱许多。
千代谷彻无疑是个还未成长起来的雄狮,而此时,这受伤的幼崽已经脱离了族群,落入了鬣狗的包围,剩下的选择只有两个。
——加入族群,或者被吞噬殆尽。
在仅仅一门之隔的位置,琴酒斜靠在柱子旁,慢条斯理地点了根香烟,淡色的雾在深沉的阴影中格外明显,遮住了银发杀手上扬的嘴角。
他的旁边躺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双手被手铐束缚在墙上,奄奄一息,属于卧底的确凿证据散落在一旁,被鲜血浸染,又被行刑者轻蔑地在上方留下了一个浑浊的脚印。
特殊材质的门让里面看不见外面,而站在他这个位置,却清晰地将青年醒过来后的一切反应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