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芙宫如今可真冷清,冷清的让他完全感觉不到这是玉芙宫了。以前的玉芙宫是什么样的呢?门庭若市、莺歌燕舞的,那时父皇几乎日日过来,这下人们更是看着眼色个个恨不得生个三头六臂到母妃面前晃晃。除非是宁妃不想见的人,如果想见的话,她应该是不用睡觉的。因父皇没有立皇后,这皇后职权、摄六宫之事的职责就到了母妃身上,说来位同副后也不过位,除了凤印不在自己母妃手中以外,怕是跟皇后没有什么区别。
可令人奇怪的是,这样恩宠在胞弟出生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尽管母妃的位份提升了一个品阶-宁贵妃。可令他很奇怪的是母妃她与父皇恩爱不再,就连胞弟也不想养育。父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求得太后抱养,从此胞弟就养在皇祖母太后的寿康宫中。就连小自己五岁的胞妹长兴公主也是另住怡和殿,如今这诺大的玉芙宫只剩下母妃一人和几个心腹仆人,这玉芙宫已经不似冷宫胜似冷宫。
唉!昭业微不可闻地叹了叹声,如果母妃恩宠一如往昔的话,那么他们三兄妹也不至于各分各处的宫殿住着;如果母妃恩宠正盛的话,或许自己就不是一个统领,而是……。
推门而入,两个婢女正在打扫前院的落叶,秋季已到,前院到处是咖黄色落叶覆盖,满目望去尽是凄凉之情令人有感伤之意。宁贵妃长身而立于前厅台阶前,一身朦胧灰的锦衣于身,头上没有任何发饰,如不是在这玉芙宫怕是没有人能认得出来这位便是之前风光无限的宁妃娘娘。不过好在岁月于她的脸上并没有留下痕迹,还是这般肤如凝脂、明眸画目,只是双眼中没有了放射的光芒。
昭业上前请安,宁贵妃微微颔首示意,行礼过来于前厅分主宾之礼静坐。宁贵妃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每次过来都是带着心事而来,想来此次也不例外。但她还没有想好要介入这些凡尘俗事之中,尽管已经退仕的老父亲曾经过来劝说过自己,可是她还是没有完全想通。所以这次就往常所样,两人静静不语。
过了一会儿,昭来觉得自己应该要回去了,他行人子礼道:“母妃进院里休息吧,秋风寒意凉凉,恐有伤身体。”想了想还是吐了心中的不快继续道,
“明日我去小昭寺拜会无为法师,母妃有什么需要带的吗?”
宁贵妃眼前一亮,之前她本是想去大昭寺带发修行的可皇帝不允,再加上自己的身份和家庭背景也有些做不出来,只是平日里会看无为法师的佛法心语心得,倒也求得心灵上的片刻安宁。
“没有”,宁贵妃朱唇轻启,声音温和的说道:“大昭寺有位贵人法号玉宁师太,你若亲自过去的话可向她请安!”昭业一愣,他不是没有听说过这人,而是听说这人是父皇的忌讳,不然凭太后、承恩公府地位和人脉,何置于言世子连个正经官位也没有,只是登闻鼓楼挂个职而已,不就是因为言府有位嫡女在名曰为国祈福,实则囚禁在大昭寺,如今去向她请安,不是找父皇的不快吗?可母亲有命,他是绝对要遵从的,是而又点了点头。
本来宁贵妃是还没有想法去帮忙自己的儿子,这大位争夺还早而且她并不觉得这至尊之位有多荣耀。可长子心心念念,即便他从来不说可是从每次过来看她的时间相串联起来,不难发现每次他都是遇到难题就来找自己,尽管她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助力。
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从儿子口中听到“大昭寺”后,她一下子想到的是那人,想到的是令自己羞辱的那个时候,从那个时候她才发原来她用家族吴氏全族性命押宝的人并不爱自己,一个自己爱的可以不顾一切的他,就在那天开始她发现自己原来并不是他的至爱。
她知道儿子对太子之位热衷超乎其他皇子,本来也是,他占长占贤,中宫无皇后亦无嫡子,最为合适的人选不外乎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