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错怪他了。”
李世民叹息一声,发妻面前不必藏着,终于亲口承认了这个错误。
“听百骑所得之情报,他昨日进宫,本是打算来同朕报喜。结果,朕先去了别院,将他狠狠训了一顿,之后他进宫来,都没和朕打招呼,径直跑阴妃那儿了。”
长孙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转眼便接受了那个事实,从震惊中平静下来。
她打开食盒,端起银耳莲子羹,反过来安慰李世民,“陛下不必自责,要搁今日之前,说祐儿会烧制琉璃,能日进斗金,臣妾也不敢相信!”
“再者,陛下你不也是好心,是为了祐儿好!他迟早会理解陛下苦心的。”
长孙说着,递上银耳莲子羹,又劝谏一句:“国事再紧,陛下也得注意龙体……”
李世民端碗吃起来,听长孙又检讨一番,“说起来,此事乃是臣妾失职,教导子女是臣妾之责,竟祐儿之才全然不知!”
“皇后岂可如此说,祐儿如今已经开府,久不居宫中,他做什么,你如何能够知晓。”
听长孙这么说,李世民将手中的碗一放,握着她的手,又反过来开导她,自然也就放下来此事。
长孙再次端起碗,递给李世民,他接过来三两口吃完,将碗放在一边,目光又转到御案上,劝说道:“皇后先歇息,朕还有几份奏章未处理,看完便去歇息。”
“臣妾便再此陪陛下。”
长孙把碗收起来,便在殿中坐了下来,拿出针线活开始做女红。
太极殿内。
李世民夫妇二人,各做着自己的事,本来一片安静祥和。突然,李世民笑骂一句,“这个玄成,当真是会赶趟啊!”
玄成乃秘书监魏徵的字。
长孙放下手中女红,问:“怎么了?”
“玄成上书弹劾祐儿,说他以百贯售一面镜子,助长奢侈淫靡之风。”李世民一边笑道,一边把奏章递给长孙皇后。
关于琉璃阁的消息,不出半天时间,已经传遍了长安城。
所以,傍晚时,魏徵便把奏章递了上去。
后宫不得干政,但李世民对发妻不曾有这个忌惮,甚至时常和她讨论国事。
不过,长孙则一向以身作则,不曾逾越半步。
这一次同样如此,她并未去接奏章,先是一愣随后道:“郑国公此言并非无的放矢,先前只震惊祐儿生财有道,的确没往这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