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心雷正要离开,却被赵舒阻止,不由疑惑问道:“将军还有何事?”
赵舒低着头小声让李韦的弓箭手准备,听他问及,才道:“吾偶想起一事,还请洞主借一步说话。? ?火然文 ?? ??. r?a?n??e?n`”
“这,”东心雷显然也不敢相信赵舒,这次他虽然只带了数骑亲卫前来,可是身后人马嘶响,猜想也有不少兵马随后接应,听赵舒要借一步说话,心中实在是不愿意,又道:“老朽带来的全是心腹之人,将军有话但讲无妨。”
“这事关系天翼将军生死,还得劳洞主尊步。”赵舒见他不同意,只好又拿出他儿子。
对于他这样的甲子老人,自然再没有比独子更重要的,当下略一犹豫,便打马上前。赵舒看着他离身后的几名侍卫,有了两三个马位,便将手一挥,李韦一声令下,顿时将那几名侍卫连人带马射成刺猬。
东心雷没有想到赵舒会下此毒手,唬得面如土色,颤声问道:“将军这是何用意?”
赵舒淡淡一笑,现在是越来越习惯血腥味,这三五七个人的生死,倒已经不放在心上,道:“高平为人谨慎小心,这等大事,洞主信得过这几个人,吾可信不过。”赵舒顿了一下,又冷冷道:“而且,吾想告诉洞主,最好考虑清楚,否则天翼将军的下场,也就比这好不了多少。”
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简直把东心雷嘴巴下面的花白胡子,全部都气吹了起来,怒声道:“将军还有事否?倘若无事,老朽这就告辞。”
“请便。”赵舒看着他调转马头离开,又加了一句恭送洞主,就听他重重的哼了一声。东心雷行出二三十丈,便了一队骑兵涌出接应,赵舒看着他在马上晃晃欲坠,想必是连气带急,又慌又怕,连马鞍都坐不住。
看着东心雷带着人马远远离去,赵舒也才和李韦,叶枫收兵回营。进了营门,今夜这么折腾一番,四更都快过了,众人脸上都有倦容,便让各人下去休息,叶枫连日劳累,闻言就告退离去。李韦却仍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赵舒看了他一眼,问道:“文节,还有何事?”
李韦本要开口,却又摇了摇头,道:“没有,末将告退。”
“等等。”赵舒拍着他的肩膀,低声道:“你我虽然相交不长,却多次携手生死作战。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李韦又愣了片刻,才缓缓道:“沙摩柯虽然造反起事,但是已经和先生结有盟约,此番被人所害,先生却又与东心雷和议,不以其生死为意,未免…”
“薄信寡义,是吗?”赵舒一口接过他的话,李韦在不久前,还说我不该有妇人之仁,应当将五溪蛮杀的一个不留。现在却又来指责赵舒不以沙摩柯的生死为念,看来这个时候的人把信义二字看得极重。
李韦听赵舒语气微有不悦,忙道:“末将不敢。”神色之间,却仍是颇不以为然。
赵舒深吸了口气,才道:“其一,沙摩柯虽然与吾有约,但其心仍不诚;其二,叔侄争权,这是他们族中内务,外人不便干涉;其三,我不与东心雷和谈,便要与之硬拼,你,我,天涯,乃至帐中躺着的桓,马二人,岂非又要冒险?在我看来,死了的沙摩柯是远远不及你等。”赵舒见他默然不语,又道:“我知道你见沙摩柯能为季常而起兵报仇,深感其义,而我却只讲利益,不讲情义,两厢比较是远有不如。不过沙摩柯终是外人,若是换作这营帐之中,任何一人,吾就是拼上一死,也不会与东心雷妥协。”
一席话说的李韦额头热汗滚滚,连声道:“末将,末将,”却说不出个所以来。
“下去吧,如果不出意外,明日便可以退敌,不久就可以回荆州,便可游猎痛饮,这战阵上的事,我也烦了。”说着赵舒便要转身回自己营帐休息。却听见李韦身后的一名亲兵,小声对李韦道:“将军,先生与将军约定突围之时,可是要自己引开高平,让将军等脱身。”
这一句话更如同当头棒喝,李韦“扑”的一声,跪倒在地,叩道:“末将该死,末将该死。”赵舒感激的看了那亲兵一眼,这话要是从赵舒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可就远远没有这般效果。急忙扶起李韦,道:“文节不必如此,都是自家兄弟,能体谅吾的苦衷,不再怪我便好。”
“不敢,不敢。”
赵舒知道他的心中已经信服,乃道:“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