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不见淳亲王,李落奉上辞呈也没有消息,?anen ???.?r?a?n??e?n?a`r??李落收拾了收拾行装,和姑苏小娘几人离开了涧北城。
离城之前,有一个李落想不到的人前来送行,曾与李落数度携手一战的定北军将领熊弼霆。
多日不见,熊弼霆似乎还胖了些,看见李落后一脸恭敬,言辞凿凿,让李落多多珍重。
李落怔怔的看着熊弼霆,颇有些不解,不知道这个时候熊弼霆怎会冒着定北军大不讳前来送行,如果这件事传到定北军其他将领耳中,熊弼霆受排挤不说,恐怕在定北军中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熊弼霆似乎并没有顾虑这些,依旧是一副憨厚模样,谢了李落当日在营中时的援手之情,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有耽搁太久,行礼之后辞别李落,返回了军中大营。
涧北城以南也不怎么太平,李落除了身边的姑苏小娘和天狼骑四将再无侍卫,淳亲王也忘了为李落派些人手一路护送,再或者就是淳亲王真的不知道李落已经离开了涧北城。
走出好远,李落猛然回头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涧北城,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想明白熊弼霆送行的缘由。李落实在想不到这样一个看似粗人的熊弼霆竟然会有如此细腻的心思。
为李落送行十有是熊弼霆刻意为之,要的就是传入定北军诸将耳中,如果定北军诸将疑心熊弼霆与李落过从甚密,必将心生芥蒂,只要众将怀疑,熊弼霆多半不会再受淳亲王重用,大约会被闲置起来,这样一来两军交战时就能留住一命。要不然一个败军之将,倘若李承烨要熊弼霆戴罪立功,此番涧北城外一战定是凶多吉少。
一路上李落沉默不语,思量着如今大甘内外的局势,朝中迟迟没有再传圣旨,好像草海联军兵临涧北城城下一事万隆帝还不知道一样,简直是匪夷所思。
不过李落的担心并没有花费太久时间,离城第三天,李落快要出掖凉州地界的时候,有定北军中的骑兵将士追上李落,手中拿的赫然是从卓城而来的万隆帝手谕。算算时日,这封圣旨也许是李落刚走就到了涧北城,或者已经到了涧北城,直等到李落离城之后才有人遣人向李落传旨。
李落接过圣旨,追来的将士没有二话,掉头就走,似乎想离得李落越远越好,直让钱义几人怒火中烧,就连一向冷眼旁观的姑苏小娘也冷哼出声,甚是不悦。
打开圣旨,这封圣上手谕是为兴师问罪而来,言辞生硬,责问李落遗失补天龟甲一事,护宝不力,有损大甘国运云云。
李落萧索一笑,看着一脸担忧的钱义诸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随即将圣旨递给钱义,淡淡说道:“也不算是什么紧要的事,你们看一看吧。”
钱义四人看过,面面相觑,良久无言以对。姑苏小娘瞥了一眼,冷哂道:“国运?狗屁不通,大甘的国运什么时候寄托在一块破石头上,哼,依属下看,大甘的国运当在王爷这样的人身上。”
钱义几将深以为然,连连点头,这一刻,这个冷眉冷目的阴煞女子骤然顺眼了许多。
李落莞尔一笑,收起帝君手谕,朗声说道:“走吧,不管这些了,回去卓城再说。”
小小一个插曲,让李落本就不高的兴致又罩上了一层阴霾,卓城里的动静并不怎么好,似乎有人正在搅乱这个已经有些乱的局势,此去卓城,也不知道有没有拨云见日的机缘。
六人快马加鞭,半日就出了掖凉州州境。刚过掖凉州,李落便停了下来,钱义诸将一脸戒备,如果稍加分辨,其中不乏杀意。
有人拦路,是李落的熟人,骨雅王子壤驷寒山。
“王爷,我等你很久了。”壤驷寒山沉声说道。
这是一处寻常官道,不过却是掖凉州南下鄞州的必经之路,壤驷寒山会在这里等候李落,看来涧北城外草海诸豪的耳目神通不小。
“寒山兄,好久不见。”李落淡然说道。
这一声寒山兄让壤驷寒山有些错愕,沉默片刻,抱拳一礼道:“对不住了。”
李落摇了摇头道:“算不上,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各为其主,如此而已。”
壤驷寒山张了张口,似乎有一点点期待,沉声说道:“王爷可还当我是朋友?”
“不会。”李落断然说道,“我不会因为秀同城的骗局怨你恨你,但你我已成仇敌,我麾下手足将士惨死在你们手中,这个仇我不会无动于衷,寒山兄也不必留情。倘若有一天我纵兵漠北,此次南下的草海诸部都将是我攻讨的目标,那个时候我的手段不会比你们仁慈多少,说不定狠辣犹有过之。”
壤驷寒山心头有一丝失落,又有一丝轻松,格外的矛盾,怅然无语。李落一见面没有势同水火,不死不休,也许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李落扫了壤驷寒山身后一眼,加上壤驷寒山一共五个人,除了壤驷寒山外还有两个李落认得的人。一个正是前几日在阵前与李落有过一面之缘,而后放钱义四人归营的蒙厥高手斛律封寒,另外一个人是当日在秀同城围杀李落的剑道高手,姓侯的中年男子。
六对五,人数上李落一方稍占优势,不过除了李落自己,就姑苏小娘算得上一流高手,钱义也勉强算得上半个,余下三将侯西来、金屈卮、应峰三人都要稍逊半筹。草海五人中这个稳如山岳的斛律封寒,如果没有看走眼,武功还要胜过狂鹰,与李落一较高下绰绰有余。使剑的中年男子李落领教过,自不用多说,身旁几人中只有姑苏小娘能抵得住。如果只论生死,李落有十成把握最后赢的人一定会是姑苏小娘,不过要是在此刻这种情形下动起手来,姑苏小娘要想胜绝非短时间内能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