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后,朱谊汐感觉紫禁城越发得苦寒起来。
好几个皇子因为烧地暖的缘故,嘴唇起泡上火。
而要是不烧地龙,则又冷得令人打哆嗦。
雪景虽然漂亮,但只是一时的,这并不能让他从繁杂的政务之中舒缓心情。
没办法,度过了大半个月的闲适时光,对于政务他实在是有些烦了。
要不怎么说昏君常有而明君稀缺,天天百般诱惑,一般人意志力真扛不住。
朱谊汐虽然是个穿越者,但也是普通人,虽然心还是坚强的,但身体却已经沦陷了。
宦官们对于皇帝的心思一清二楚,见其有些倦怠,东厂提督羊乐忍不住道:
“爷,那两个西夷女子,倒是想着您呢,昨个还求我问话。”
“唉!”想起两匹大洋马,朱谊汐忽然热血上头,忍不住道:“京城附近有什么可玩的地方吗?”
“昌平小汤山温泉较多,正好可以去游玩,不,是去疏解疲倦——”
“好,那就去昌平吧!”
仪驾不张,寥寥千余人抵达了小汤山。
小汤山距离北京不足七十里,但风景却决然不同,因为温泉的作用,雾气氤氲,热流奔腾,在这样的季节里居然照样是绿树如盖。
而在温泉池水边上,因为地热和硫磺蒸腾的作用,寸草不生,到处是打磨得平整光滑的青石,也给熏得再不复原先的颜色。
宽衣解带后,他直接跳进入池水中。
“唔,好舒服!”没入齐腰深的池水,把身体放低,只留下头在水面上,“还是这里呆着舒服。”
朱谊汐舒缓了口气,然后就见到两个白皮肤的少女,内为中空,外罩一件薄薄的长袍,凹凸有致的身材极其耀眼。
在水汽下,女子的娇嫩如花一般美丽。
这时候,他哪里还忍得住?
略作游玩后,皇帝结束了荒唐的行径,回到了京城中。
除了内阁的几位大臣,朝廷内外根本就无人知晓皇帝的荒唐事。
但绍武十一年的春天,风雪结束的较快,而且,从上一年的冬天开始,除正月初有过一场降雪之后,山东、山西、河南等省并无半点雨雪飘落,从各省奏报上来的晴雨表来看,似乎又一场危害程度不会小的旱灾又要到来。
而在河北,则在闹水灾,永定河决口,淹了沿岸大片的庄稼、田地,据省内奏陈,有三千余户,一万多百姓家园被毁,省内正在组织人力,抓紧抢修河堤,安置灾民。
皇帝深知,这是小冰河期的作用,他忍不住垂询内阁。
内阁首辅赵舒则陈言:“此事毋庸上烦廑忧。自绍武六年后,各省官储粮仓,俱皆填充丰盈,可保治下百姓,半年之需。
即使有崇祯年间的旱情,太仓之钱粮也足以支用数载,可保千万人无虞。”
“不过,陕西、山西二省,则自请旨,截留秋税藩库之银,以应对即将而来的灾情。”
皇帝直接点头:“准了,另外若是其不够,户部再调拨一些钱粮过去,决不能让其再出事了。”
河北省、山东比邻京城,一旦有灾情,救灾速度是非常快的,而河南更不必提,其人口到现在都没恢复之前的一半,地广人稀之下,灾情也不会那么太严重。
不过,各省的留贮本就是为了救灾做准备的,巡抚担任主责,一旦出现什么乱子,巡抚难逃其咎。
此时,来自于朝鲜的世子,李棩,年仅十七岁,就乘坐着海船,登临天津。
本来他是想着从辽东绕过来的,走陆地安全些,但夏完淳却劝他,冬天陆地难行,还不如坐船,大半天的时间就能抵达北京。
随后,他果真硬着头皮坐船,在天津下地。
而初见天津繁华,这位朝鲜世子就差点惊掉了下巴。
天津城的繁荣,是建立在南北交流之上的,各种珍惜的货物不计其数,方言杂烩,相较于汉城的破旧,这里简直是商贸的天堂。
行走在街道上,甚至能隐隐约约的听见一声声的机杼声。
李棩忍不住问起。
夏完淳则解释道:“此乃中兴机是也,这些人踩踏此机,从而纺棉纺羊毛,大量的布匹再首往北方各省,从而赚取大量的利润。”
“据闻,这样的机杼在天津有数千张之多,天津造的纺织品大行于天下。”
“果真繁华。”李棩忍不住赞叹道。
随后,他又惊奇万分地登上了铁轨马车,这次就让他目瞪口呆了。
时速近三十里的铁轨马车,保持着匀速,一个多时辰,换了三趟马,他们就抵达了北京城。
几乎可以说是打了个盹。
“上国如此,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