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北辰慌乱地坐回轮椅上,还险些被绊倒。在轮椅上坐定后,才发现柳苏洛根本没有醒来。
她的睫毛依旧微颤,眉心因为不舒服而紧皱着,双颊通红,如是在白皙的脸上涂抹了一层红红的胭脂。
烈北辰轻摇脑袋,方才的窘迫连他自己都觉着有些可笑。
慌乱坐回轮椅上的那一刻,他竟然在心底有一丝期盼她能看见自己站起来的模样。可是,为了大局,他只能继续装残废,决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这个秘密。
——
也不知睡了过了多久,柳苏洛恍恍惚惚间似乎感觉到有人再往自己的嘴里一勺一勺地喂食。
一股浓浓的草药味钻入鼻腔,咽进喉咙里的汤药更是苦不堪言,舌尖有一种涩涩之感。
“咳咳咳”柳苏洛忍不住一阵咳嗽,缓缓睁开眼睛,待到看清楚跟前喂药之人时,她一度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柳苏洛揉了揉眼睛,又使劲地眨了眨眼睛,定睛再看,还是那张脸。
“怎么是你?”柳苏洛的嗓音有些嘶哑,“巧灵呢?”
卧榻之时,竟然是个男子在旁服侍,而且这个男子还不是自己的夫君,柳苏洛忽然觉得本就疼痛的脑袋更疼了。
“怎么?你不愿见到我?”自称苏北的烈北辰舀起一勺子汤药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小心翼翼地递到柳苏洛嘴边。
柳苏洛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药碗和汤勺:“我自己来”
烈北辰了手,兴趣盎然地看着柳苏洛对着那碗药又是皱眉,又是捏鼻子。他缓缓自袖中掏出一粒糖:“把这糖含在嘴里,再喝药就不苦了。”
柳苏洛将信将疑地接过他手里的糖,塞进嘴里,含在舌头底下,伸出两只拇指捏住鼻翼两侧,就着药碗喝了一小口,果然不苦了,甚至还有丝丝的甜味。
柳苏洛又喝了几口,把喝尽的药碗放在矮凳上,干涩的声音有些好转:“苏北,你究竟是什么人?”
烈北辰笑看着柳苏洛,郑重道:“我是苏北啊,姑苏城外,寒山寺北的苏北。”
柳苏洛面上有些愠色,却因为生病乏力,声音轻浅了许多:“如若不愿坦诚相待,那就请你出去!”
烈北辰盯着柳苏洛:“那你呢?你可愿坦诚相待?”
“我何时不坦诚了?我是欺你了,还是诈你了?”
“于我倒是不欺不诈,只是不知道对你的夫君,你是否也足够坦诚?”
烈北辰这一问令柳苏洛彻底沉默了,她确确实实对烈北辰有所隐瞒,她确实做不到与他坦诚相待,可是她和烈北辰是否坦诚相待,又与他何干?
烈北辰勾了勾嘴角,垂眸看着柳苏洛,她果然有事瞒着他。
“小姐,是你醒了吗?”巧灵听见屋子里的声响,就要推门进来。
烈北辰起身冷冷地扫了柳苏洛一眼,飞快地从另一侧的窗户跳了出去。
柳苏洛只觉得苏北刚才那一眼,着实和烈北辰面具下的那双汇眼睛透射出来的目光尤为的相像,都带着一种彻骨的寒意。
巧灵进来的时候,只有柳苏洛一个人呆坐在床上。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巧灵见到自己小姐醒来,万分喜悦,“小姐,你这么快就已经把药都喝了?”
柳苏洛无力地冲着巧灵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