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二章 占卜的结果

灰塔的黎明 湖中羊 1057 字 2022-10-31

翠王的降临,古老者的迎接,这些事情说起来发生了一段时间,可实际上在现实世界中它们所造成的影响小的近乎可以被忽略。

这主要是因为翠王的所具有的梦行者身份让他永远身处于现实与梦境的边界,进而导致他周围的世界并不完全属于真实。

举例来说,即便真正的翠王出现在人口稠密的街道上,路上的人也不会多看他一眼,因为在他们眼中,夹杂在两个世界边界的翠王就如同一道一闪而过的异光般恍惚,根本无法被认知,能够对他做出反应的,只有极少数人。

而哪怕是这极少数人,也需要经由某种契机才能完成对梦行者的认识,比如偶然间对上的视线或早已布置好的法阵。

起司却具有感应到翠王的能力,但他此时陷入沉睡,妖精王又不曾入他的梦,故而刚才发生的事情就连灰袍也无从知晓。那么有人会说,既这些人全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又何必说呢?因为不能观测就认定其不存在,这确实是一种可以被认可的态度。

只是从另一层面上讲,不论发生的事情是否被观测,只要它确实的发生了,它就迟早会造成影响。

“嗯,有结果了。”

怀内特夫人收回手指,一点没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任何不适或发生过移动。其实这也是她频繁使用附身术的结果,在将意识短暂附加在其他人的身体上时,自己的身体也逐渐变的适应了意识的出入,轮到自己被附身时便不会有太大的反应或感觉。

对于一些法师来说,这可能是不能接受的,因为这意味着自己的身体极有可能在不知什么时候遭受他人的控制,但精于通灵的法师们或许不会这么认为,这样的体质反而有利于他们使用相关的法术也说不定。

剑七抬起眼皮,刚刚发生的事情寻剑者也毫无察觉,他全然在怀内特的法术指引下回想着有关薇娅的事情,直到对方说出这句话才重新开始思考。

“她在何处?”

说到底,起司他们到了万法之后有一半的麻烦都是因为和薇娅一起入城才引上身的。若是当初他们没有接受薇娅的邀请,而是走陆路进城,也许这座城市便不会向他们展露出獠牙,安安稳稳的等到典礼开始然后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离去便是。

这样的想法自然是谁都有过,不过剑七如今的心性已不会因此而迁怒薇娅,相反,如果仅仅是因为被怀疑和她有往来便被如此对待,那女法师自己将遭遇什么,便是个难以回答又不好回答的问题。

“我询问的对象没有直接给出回答,他告诉我,知晓薇娅下落的人,就在这里,就在这间研究所中。”怀内特夫人对结果倒并不感到意外,不如说,这样的结果已经在相同类型的占卜里无限接近于明示了。

比起什么暗语谜题,翠王直接了当的表明这里就有人知道此时薇娅的下落,那么找到那个人,问出来便是。

谷螸能隐隐听出来,怀内特夫人对自己的占卜结果很是满意,翠王的回应比她想象的还要好,这意味着如果以后需要再进行什么占卜,翠王会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这也算是通灵学派的法师颇为重视的一件事,即占卜的答案来自何人或何方。

要知道,能提供准确预言的对象其实比人们想象的要多,但这不意味着准确的占卜就是好的占卜,许多神话故事中都提到预言的不可更改性,甚至预言本身还会促成其所说的未来产生,这样的预言往往并不会带来实质性的改变。

也就是说,预言系法术所需要的询问对象必须要介于了解未来和有能力给出改变未来的建议之间,哪怕它给出的回应似是而非,但只要照做便可以在最后回头意识到当初选择的细小改变带来了末尾的巨大差异,那这便是会让人信任的预言对象。

只不过,这样的预言也往往会让预言者自身不受人信赖,因为这类预言在最后揭示乃至揭示之后,预言中人也很可能不会意识到自己的经历因为预言发生了改变。这便是预言的悖论,然仅以功效而论,这总归是更好的选择。

“这里有人知晓薇姑娘的下落?嗯,在下大概有了些猜测。”

剑七稍一思量便想到了占卜中提到的人会是谁,如果说此时这座研究所里谁和薇娅关系最紧密,最有可能知道她在哪里,那自然是她的老师弗雷泽。

可他转念一想,发现这里面似乎有不对的事情。若弗雷泽知道薇娅的下落,他怎还会气势汹汹的跑到研究室里来,又鲁莽的打开了通往不可接触界的传送门呢?莫非,不是他?还是说,这人其实是在演戏,他知道薇娅在哪还要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可这又为何呢?

“我大概知道你猜到的人是谁。老实说,我对这位同僚知道的不多,他似乎在当年的研究褪色后便一蹶不振,之后也没听说他在行政或教授上有什么成就。哪怕是学派代表会议也鲜少参加,对这个人,我能提供的消息并不多。”

怀内特能成为妖精研究所的所长,在万法之城的法师中也是顶尖的存在,思维细腻精准,要从之前场景有限的人物中猜到剑七的想法并不困难。

“不能再占卜一次吗?看看这个人是否就是结果中的人。”

“不可。占卜之事一日不能再三,而我这次询问的人格外强大,今天我已经不能再对任何事进行占卜。况且就一事深挖是占卜中的大忌,这我难以做到。”

“她说的是真的。同一件事卜三次便不会再有任何有意义的结果,而且这三次占卜还需在不同时刻由不同人来进行。冥冥之事,无法强求。”起司的声音还带着睡醒时的沙哑和懒散,他其实没睡多久,也就半个小时不到。可是这声音中的精神已比之前强上不少。

“你都听见了?”

“没有,只听到了最后一句,方便的话,把刚才我睡着时的事讲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