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三公子赢天跟赶车的张三有事没事的闲聊。
张三也彻底了解的三公子赢天尊贵无比的身份。
那就是秦国秦候三王子。
也知道了三公子赢天还是魏国国王王叔信陵君魏无忌的未来女婿。
二人闲聊之中,三公子赢天询问起了张三的身份:
“张三啊。
你给本公子老实交代。
你到底会不会妖法?”
张三一边赶车一边无奈道:
“瞧公子您说的。
我张三从今往后起。
这条命都是公子您的了。
有什么敢欺瞒您啊。
我张三真的不会什么妖法。
不过啊……”
三公子赢天好奇道:
“不过什么?”
张三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过我听我老爹讲过。
说我们中山国太子好像会什么妖法。
是个厉害的人。”
“哦?”
三公子赢天更加好奇了:
“那你们中山国的太子人呢?
是被赵王封侯了还是怎么了?”
张三笑道:
“公子您也有无知的时候啊。
中山国太子好像在灭国之战中被赵军杀了。
好像逃走了。
总之我也不知道。”
三公子赢天随便一听,便不再想中山国太子的事情。
又询问道:
“张三,你是经历过亡国之痛的。
本公子倒是想知道,这亡国是什么感觉?
你觉得你们中山国被赵国灭了可惜吗?”
张三闻言,气的脸都绿了,当即对着路过的地面啐了一口浓痰。
“我一个中山国的黔首……”
“等等!”
三公子赢天质疑道:
“昨天在酒肆的时候。
我听别人说你是中山国贵族的后代?
怎么变成黔首了?”
张三不好意思地怀笑道:
“这不是喝多了吹牛嘛。
我们家啊世世代代都是中山国的黔首。”
“哦哦哦。”
三公子赢天命令道:
“那你继续说。”
张三激动地喊道:
“我是中山国的一个黔首。
我在中山国没有一寸土地,靠着给地主种地为生。
我从小喜欢的女子,入宫成了中山国国君的妃子。
中山国国君说他要建一道屏障囊括四海八荒,将赵人、匈奴人驱赶到边疆。
可是我连后代都没有,他怎么说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呢?
那么中山国人修的长城保护的是我的后代,还是他的后代?
是保护我的妻子?还是他的后宫三千佳丽们?
小时候我觉得中山国被赵国灭国很可惜,现在我觉得中山国才亡。
好漫长啊。”
“这……”
三公子赢天闻言有些迟疑,看着张三的背影感慨道:
“本公子还以为你会替建立数百年的中山国可惜呢。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想法……”
张三歪头笑道:
“公子啊。
我是想爱中山国。
可中山国不爱我啊。
先后被魏国、赵国灭国。
灭的好!
老子看那些中山国那些作威作福的贵族现在不也是赵国人的奴隶吗?
他们要是对我们这些老百姓哪怕好一点。
都不至于这么快就被赵国给灭了。
您说是不是……”
“对对对,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老百姓才是一个国家的根基。”
三公子赢天说完之后,一直没有说话,而是若有所思。
通过张三出乎意料的感慨,三公子赢天在思考以后当了秦候该如何治国。
齐国,桑海,小圣贤庄外。
一座高山之上。
烈日当空照。
云霞雾霭生。
氤氲缥缈云雾之中。
高山流水觅知音处。
一颗千年不老松下。
有一个高冠博带的皓然老者。
目光炯炯地看着眼前一个紫衣少年。
二人席地而坐。
推心置腹。
紫衣少年道:
“老师,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老者道:
“什么样的梦啊?”
紫衣少年道:
“醒来时,我已经忘了梦里的内容。
只是发现枕上泪痕悠然未干。”
老者道:
“是悲伤的梦吗?”
紫衣少年道:
“也许吧。
我步兵不知道那是伤心的泪水。
还是来自领悟的喜悦。”
老者淡然道:
“你又多了一层体会。
不错。”
紫衣少年道:
“而且,我发现自己最近似乎一直在重复做这样的一个梦。”
老者道:
“如果你已经完了梦里的内容。
为什么会认为是不断重复的梦呢?”
紫衣少年道:
“因为,在梦里侍中都有一首歌、
萦绕在我的心头。”
老者道:
“什么样的歌?”
紫衣少年道:
“无法形容的美丽
又似乎很伤感,很遥远,又似乎很熟悉。”
老者道:
“你有什么感受?”
紫衣少年道:
“听到这首歌,我的心仿佛变得很透彻。
听到这首歌,心情都变了好多。”
老者正色道:
“所以你是来辞别的?”
紫衣少年道:
“我感受到了一种召唤。
也许我该出发了!”
此时,一只鸟落在了紫衣少年的肩膀,叽叽喳喳。
但是没有打断二人的谈话。
老者眼中有些不舍:
“好。”
紫衣少年道:
“老师的授业解惑之恩。
弟子终生铭记。”
紫衣少年说完之后对着老者恭敬地磕了一个头。
紫衣少年肩膀上的那只鸟也飞向了山顶外更高更远的地方。
老者淡然道:
“出发吧,韩非。”
紫衣少年看着老者再行一礼:
“荀夫子,弟子不在的时候您一定要保重。
弟子有时间一定会来看您的。”
“去吧!”
紫衣少年这才缓慢起身。
向着山下走去。
老者则闭目凝神,心思飘荡于千里之外。
紫衣少年正是韩国韩王九公子韩非。
老者乃是当世十二圣人之一贯通法儒的荀子。
海月小筑旁。
绵延至大海边的河岸长亭之下。
韩非和一个儒家弟子打扮的少年站在一处。
向远处眺望。
“师兄。
你要去赵国当质子?”
儒家弟子疑惑道。
韩非有些憧憬道:
“是的。
我父王派人通传。
命我去赵国当质子。
当够一段时间就回韩国了。”
儒家弟子低着头若有所思。
随即看向了韩非叹息道:
“韩国乃七国之中,最弱小的国家。
以师兄的才华,实在是有些可惜。”
韩非自信道:
“没办法,那毕竟是我的国。
也是我的家。”
儒家弟子感慨道:
“看来出生在帝王之家。
也未必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韩非看向远处滚滚而来的潮水洒脱道:
“也许吧!”
韩非也看向了旁边的儒家弟子问道:
“李斯,你呢?
等过几年学业完成。
有什么打算?”
李斯看向远处孤帆远影碧空尽,不尽潮水滚滚流。
如实道:
“师兄之才,十倍于我。
可以挑最弱的。
师弟我就不同了。
能力所限,我以后打算去七国中最大强的屋檐下碰碰运气。”
韩非侧目道:
“你要去秦国还是楚国?”
李氏又说道:
“楚国幅员辽,国境千里。
看上去是一个十分强大的巨人。
实际上虚弱无比。
师弟我比较好看变法后的秦国。
李斯我做人做事都比较现实。
所以决定以后去秦国。”
韩非认同道:
“梦想说起来很美。
但却非常脆弱。
现实一点比较好。”
韩非捡起两块石头,一块交给了李斯。
对着近处相比比较平静的海面打了一个水漂。
激起了朵朵涟漪。
李斯则不急着扔出石头,看着韩非打起的水漂道:
“只有依靠秦国,我才敢与师兄一较高下。”
韩非有些期待道:
“所以下次见面。
我们就是对手了?”
李斯兴奋道:
“希望下一次,不会让师兄失望。”
韩非咧嘴一笑:
“那就说好了。
不能因为师出同门而手下留情啊。”
李斯自信道:
“绝对不会!
师兄请放心。”
李斯这才将手中的石头打向眼前的海面。
似乎打的比韩非还要远,激起的涟漪更多。
“……”
韩非不再说话。
便向着河岸长亭外走去。
李斯恭敬地对韩非行礼。
韩非头也不回,随意一抬手。
李斯目送师兄韩非离开。
“九公子。
请上车辇。
咱们这就去赵国邯郸。”
九公子韩非在进入车辇掀起车帘的时候。
不舍得看了一眼小圣贤庄的方向。
最后向赵国邯郸而去。
燕国,国都,蓟。
南城门外。
举行了一场简单的送行仪式。
燕国太子燕丹在踏上去赵国国都邯郸的车辇之前。
心中感慨万千。
燕王命人给燕太子燕丹倒一樽燕国名酒烈云烧。
燕太子燕丹正要喝时。
燕王立时喝止道:
“且慢!”
燕太子燕丹疑惑道:
“父王,还有什么事要交代?”
燕王蹲下身子,夹起一些尘土。
放在了燕太子燕丹手中的酒樽里。
随即抓住燕太子燕丹的肩膀叮嘱道:
“但念故乡一抔土。
莫恋他乡万两金。
丹儿。
你就是燕国的未来。
为我燕国南下做好准备。
到时候。
父王会派你的弟弟顶替你的。”
燕太子燕丹激动流泪道:
“请父王放心!
孩儿为了燕国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燕太子燕丹随即将酒樽中带着燕国泥土的烈云烧一饮而尽。
随即上了车辇。
坐在车辇内的燕太子燕丹对着外面命令道:
“高渐离、大铁锤、盗跖、雪女。
咱们出发!”
“嗨!”
众人骑着马围绕着燕太子燕丹的马车向赵国行驶而去。
楚国。
郅都之外的汨罗江旁。
老者屈原对着一旁楚国世子熊烈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