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痴儿是个停留在幼童期间的孩子。
如今却气质稳重平和。
说话不像过去反复重复,也不会说些叫人忍俊不禁的天马行空的幻想。
她还记得她在李歌小时候,抱着他坐在凉亭,听粉雕玉琢的幼子一只小手攥紧她的衣服,一只小手探到水面想要摸鲤鱼的脊背。
问她,阿母,为什么鲤鱼要在水里,而不到岸上和大家一起玩呢?水里多冷啊。
……那时,爱侣就在身旁,而她哈哈大笑抱起小家伙忍不住亲吻了他的额头,家庭和睦,夫妻恩爱,从未想过未来有天,这种日常会变成追忆……
李鹤想,自己上对得起国,对得起当年寒窗苦读的抱负,下对得起君夫,无论发生了什么始终没有违背青梅竹马时,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婚约。
可她唯一没对的起自己的独子。
在李歌嫁人那天,她只虚虚握了眼神懵懂无知的孩子的手,告诉他,多忍耐一点。
而如今进宫,她的目的还是要跟李歌说,多忍耐一点……
这次进宫是她和门下弟子反复商讨的结果。
新帝有治国之大能,广纳贤言,知才善用。
但新帝秉性桀骜,正是年轻气盛锋芒毕露之时,说一不二,她想让宫九虞收回遣散后宫的旨意,多多延续皇室血脉,安稳传承,新帝绝不会听她的。
于是李鹤进宫想劝劝自己的儿子李歌,让他说服新帝,更改旨意。
现在她儿子不傻了,应该更能明白事情道理,这件事也许会比预想的还要简单也说不定!
李鹤表情和心情接连舒坦了,老怀甚慰展露出不太熟练的笑容。
“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