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途中,卫景辰坐在马背上,看尽两岸清风扶柳腰,然入目的南北春色,却无一能及自家王妃眉眼间漾起的笑意。
可面前这紧闭的隔扇门却生生隔断了他的相思,衷肠无处诉,思念无人晓。
想来静姝是气愤他失踪多时,杳无音讯,卫景辰急急解释道:“那日我被卷入江中,陷入昏迷,顺流飘下,幸得婉娘子路过相救。直到半月前,我才恢复神识,日夜兼程,风雨无阻,赶回京城。”
静姝鼻子酸涩,原来那美人名唤婉娘子。
“路上才知,这京城已是天翻地覆。我知王妃吃了不少苦头,心中有怨,可好歹让我进屋,容我当面赔罪!”卫景辰愈发急躁,记忆中,静姝鲜少当众让自己难堪。
屋内却异常寂静,卫景辰的一腔热血也慢慢凉了下来,一筹莫展地在屋外来回踱着。
溯儿倒是贴心,出声提点:“父王为何还带回个美人?”
卫景辰醍醐灌顶,一掌拍上面前的朱漆门柱:“王妃误会我了,这婉娘子原是个可怜人,我想着你素来劝我行善,才将她带回京城,打算替她寻段姻缘。”
静姝终是耐不住性子,怨怼道:“王爷所谓的姻缘,指的可是以身报恩?”
“王妃着实错怪我了!”梁王觉得自己躺了些时日,口齿也不似往日那般伶俐,登时急火攻心,抬脚踹开了被栓起的隔扇门。
静姝吃了一惊,转瞬已身处久违的怀抱中,炙热又充满生机。
真好,他还活着,静姝不知不觉间泪盈于睫。
卫景辰的唇上尚带着几分屋外的凉意,迫不及待地贴上静姝的朱唇,含糊不清地说道:“静姝怎可这般想我!”
锦瑟慌忙拉着溯儿出了屋:“公主还是随奴婢暂且回避!”
溯儿面红如血,低下头来,难得羞涩地跟着锦瑟姑姑出了屋。
静姝面薄,有些恼意:“郎君真是愈发毛躁,怎可人前胡闹!”
卫景辰吻上她的眼眸:“王妃又错了,屋内只剩你我。”
温热的鼻息一浅一深地扑在耳旁,静姝身子微颤,却不减气势:“你与那婉娘子究竟是何关系?”
“救命恩人而已,再无半点牵扯!三弟的夫人前年去了,静姝得了空不妨撮合一二。”卫景辰轻轻抽出她的发簪,微烫的指尖穿过细软的青丝。
静姝软了身子,可依旧不忘问个明白:“你倒时刻惦记着自家兄弟!那你为何叫她婉娘子,这般亲昵?”
卫景辰轻笑:“她的母家将她送入官宦人家,为未婚夫冲喜,婚嫁当日,喜事变了丧事,她被迫守寡,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再不愿被冠以两家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