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北,迫于卫家大军紧追不舍,瑞王军队挺进南阳郡后,不敢妄动。
这夜,卫景辰迈进营帐,一道掌风掠过,烛光骤灭,卫景辰惊道:“有客来访,何不现身一见?”
低沉而平稳的声音响起:“京城一别,别来无恙。”
卫景辰自是熟悉这声音的主人,忙道:“见过岳父大人!”
叶震鸿冷哼一声:“你与静姝已一别两宽,何来的岳父大人?”
卫景辰却道:“当初只是权宜之计,小婿心中唯静姝一人。”
叶震鸿诧异:“你莫非不知静姝再嫁之事?”
平地起惊雷,卫景辰嘴唇微颤,虽明知仍故问道:“敢问岳父大人,静姝嫁的……是何人?”
叶震鸿听出他声音中的酸楚和迟疑,突然有些不忍:“二十日前,静姝已嫁入许国公府。”
卫景辰握紧了拳头,闭上了眼睛,仿佛可以听见心头滴血的声音。是了,青石巷中,自己字字诛心,静姝是那般骄傲的人,怎会留在原地等他这个负心薄幸之人。
如今便是攻下京城,静姝怕也不会回头,破镜再难重圆,自己的余生似是了无希冀。
叶震鸿久久未听声响,长叹一声:“你与静姝之事,我不便介入,来日若得相见,你们再自行细说。今日我来此,是为瑞王之事,早前你离京的次日,瑞王便派人上门求纳静姝为侧妃。以瑞王的为人,若是一朝得势,静姝此生再难安稳。”
卫景辰终于回了话:“岳父大人放心,我负静姝在先,穷尽此生,必护她周全。”
“如此便好,合你我之力,必能将瑞王剿杀在雍州境内。”叶震鸿此次单枪匹马而来,一是亲探卫家军虚实,二是共商围困瑞王之策。
一柱香的摸黑交谈,这对旧时的翁婿已议定了作战策略。
夜幕下,送走了客人,卫景辰看着黑灯瞎火的营帐,也无心点烛,和衣在塌上睡下,却久无睡意,只觉胸腔被悔恨和痛楚生生撕裂,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前路漫漫,自己该如何度日?
想到眼下,静姝或许正在他人怀中言笑晏晏,卫景辰起身取了剑,直奔树林。
翌日清晨,卫八与卫平相约林中比试,却见枯枝断木一地,满目疮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