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是丰京最繁华街道,主街东西延伸足足十里,两侧更是三十二道巷道纵横,相互联通。
小乐的行馆安乐居在丰京西街永宁巷,当初建造者就是看中这一片比邻主街的便捷与远离喧嚣的宁静。
夜幕降临,人们纷纷归家,街头巷尾一片寂静,只有寥寥野狗野猫在追逐撕咬,抢夺地盘。
突然从某个方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猫狗们暂置争端,向声音传出的地方凝神注目。
那是一个衣衫凌乱,浑身是血的男子,正“嘶嘶”喘着粗气,跌跌撞撞跑来,细看他脚步虽然急促,但显然体力不支,只能扶着墙紧着小步往前挪。
此人正是从安乐居逃出来的万福年,就这样的一副状态,他还腾出力气边跑边喊“章玉……沈园……快来救我!”
他错了,错就错在为了向季沣表诚意,只身一人前往行馆,而将随侍安排在主街等候……
这些巷道横七竖八,白日里尚且能将人绕地晕头撞向,何况是黑灯瞎火的夜晚。
万福年的呼唤没能唤来护身亲卫,反而引来了索命飞刀。
“嗖”地一声,一柄钢刀夹杂着劲风,堪堪定在了万福年身侧的石墙上,溅起的石屑和火花仿佛给他施了定身术,万福年惊恐地睁大双眼,一动也不敢动。
数十年伴驾,隐忍蛰伏,一朝得势,放纵野心,他从未感觉到离死亡如此之近过。
春寒料峭,他却血汗满面……
僵直着脖子望向巷口,时隐时现的月光下,几人大踏步而来,定睛看去,为首的不正是季沣吗?
眼见他们再有数十步便会到跟前,万福年汗如雨下,躲无可躲。
这时,一旁的木门“吱呀”打开。
“谁砸我们家墙!”是一个是女人怒吼的声音。
千钧一发之际,万福年眼睛滴溜溜一转,飞快扑向女人。
那女人还没来得及喊叫,就感觉被一个冰凉的东西顶住咽喉……
“……万福年你敢!”追过来的季沣大喝。
却见在下一刻,万福年一阵狞笑,右手蓦地收紧,一柱热血就从女人喉间迸出……
可怜女人连一声喊叫都没发出,就软绵绵地被万福年丢向季沣。
而万福年则利落转身,向院内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