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皇宫中,芙蓉帐暖的寿元殿,梁太后在袅袅香烟中闭目侧卧,任由万福年手法熟练地捏肩捶腿。
“不知太后听说了没?”万福年力道轻柔了些:“小乐国朝贡使团今日进京了……”
“……宫人来禀过了,东越的不是也来了吗?”梁太后依旧闭着美目,懒懒道。
“新帝登基,两国都是国主亲自来,东越周国主安顿完毕便着人将礼单交给了礼部……”万福年说到此故意停了停:“可小乐季国主,到现在还无动静呢,反而先打发人去了散府……”
梁太后睁开了眼,想了想又不在意道:“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们两家交好,况且往年他来也是先拜访散其那……”
“是是!”万福年见梁太后虽如此说但眉头却微蹙起来,便接着道:“季国主也是重情之人,竟浑不在意散其那有罪之身……老臣就是怕,季国主因散其那的事,怪罪于老臣呢……”
梁太后终于怒了,忽地坐起身,发冠上步摇点翠跟着肆意晃动。
“怪罪于你就是不满我,不满我就是不满整个大昌!季沣身为一国之主,怎可如此不顾大局!”
第二日一早,季沣收拾妥当,便带着季宾和侍卫首领楼牧紧赶着去皇宫,路上碰上熟人,也仅仅是对他远远点头致意然后走开,有的甚至刻意避开父子俩。
季沣心下了然,有自己和散其那的这层关系,朝臣们如此反应,也属正常,便不去理会。
楼牧将二人护送至宫门朝乾门,便不得再进,季沣父子自行来到太元殿外。
太元殿是君臣议事主殿,按照常理,属国来使要在太元殿外等候皇帝召见才可进殿。
季沣和同样等候的东越周国主见罢礼,却见旁边站着一位华服青年,浓眉细眼,薄唇尖颌,容姿也算得上俊朗,就是隐约透着些算计之态。
不等季沣开口,那青年先谦恭行礼。
“季国主安好!周国主安好!晚辈吴夏国太子夏律明……”
季沣和周国主相互看了一眼,心道吴夏太子不是夏律千吗?
但他国朝政,尤其是储君之事,二人都默契地未去细问。
不一会儿,就有太监出来传话,众人重新整理着装仪容打算面圣。
——这是新帝登基的首次朝见,可不能马虎。
“请东越国主入殿觐见,请吴夏太子入殿觐见……”
等了半响,却未等来召小乐国主进殿的旨意。
季沣心中涌起不祥之感。
眼见那太监传完旨转身离去,季宾忙上前询问。
“有劳公公,为何无小乐国主面圣旨意?”
“……想必太后和陛下另有旨意,还请季国主稍候……”
这一候就候到了退朝,出了太元殿的文武百官,看到默然静立的季沣父子,有的摇头叹息,有的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