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唐家正在分家,整个内院摆满了各自的家当,唐寡妇在整理唐秀才留下来的书籍时,发现一本书里夹着一张要命的纸条,这字据本身没什么可疑之处,可是这150两银子却是一笔巨款,从来没听说过家里还有这么一笔银两,如果按目前的上好水田价格,值10亩以上,就这样唐家几位大妇全把目光投向了唐寡妇,不管唐寡妇如何解说,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笔银两,无奈越描越黑,唐寡妇一咬牙,一纸状书又告到了王纪手里。
其实,也不是一张状书,而是让官府出面来查唐秀才死前,王掌柜归还的150两银的去向,看来唐寡妇是被逼无奈,把自己卖了也拿不出这笔巨款,就要求官府出面了。
王纪很无奈地又一次来到了唐家,召集唐家人询问,从字据上的落款日期,就在唐秀才死前三天,现在经过询问后,大家全说不知道有这笔钱,特别是唐寡妇指天发誓没有看到过银子,那么得出二个可能,有没有可能还款人王保堂还没有把钱款交到唐秀才手中呢?而唐秀才突然死了,就懒账了,故意不作声。只要去问一下王保堂对质一下,就会有眉目。
是不是唐秀才把钱款存入钱庄了呢?存入钱庄的话,就会留下存入凭证,镇上有二家钱庄,也可以去问一下,有没有唐家存过银钱,这事查起来也不难。
接下去王纪就询问了唐秀才死因,得什么病?死前三天的情况,各种生活细节不能放过,吸起了唐老爷子中毒案的教训,魔鬼就在细节中。一边询问,一边派人传唤王保堂,另一边去查钱庄当铺,因为是官府出面,很快有了结果。
王保堂先到了,王纪就安慰道:“不要怕,是关于唐秀才身前,你有没有把银两交到他手中,在交割银两时,有没有保人,或是中间人?”王保堂听了王纪的话后,明显松了口气,还好啊还好,不是那件事穿帮了,吓死人了,连忙回道:“大人啊,是去年之事,在酒楼是我亲手交给唐秀才手中,当时唐秀才拿了银子就回家了,接下去某就不知道了,某还有唐秀才亲手写的收据可做凭证。”王纪一听,应声道,好!派人跟王保堂去取来,这是个物证。
随后,另一路去查验钱庄的人也到了,说是在唐秀才死前三天内,都没有存什么钱款,一两银也没有。
就这样,案子似乎又陷落到了一个尴尬的境地,王纪打道回府,当晚在后衙书房写成条文卷宗,写着写着,就写不下去了,突然一拍脑门,啊呀一声说道:“这么明显的漏洞,当时却漏过了,好糊涂啊。”匆匆来到值班间,跟二名值班的守卫说道:“快快,抓捕王保堂。”
话说王保堂这一年来沉迷在豆腐娘白白的身子中不能自拔,真是人间尤物啊,而这种偷着的快活,每次被逼到精神爆发边缘时才有机会来一下子,当两人搂抱一起,就会变着花样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就在上个月时,在桑树地中,豆腐娘亦喜亦忧地跟王保堂说,好像有孕了,这对豆腐娘来说,喜的是自己能有孕就说明张阿伯不行,有这方面的病,忧的是接下去该怎么办?一直瞒着把孩子生下来?这样对张阿伯太不公平了,豆腐娘多少还是对张阿伯有点感情的,几年下来,养只小猫小狗还有感情,何况是自家的男人,平时对自己百依百顺的。
而王保堂只是迷恋豆腐娘的身子,真要娶也不能为正妻,王保堂还有一桩心事,就是一年前拿了店铺里的150两银子,在年底时,好不容易混蒙过去,眼看过几月又要盘账了,再要混蒙的话难度实在太大,就跟豆腐娘说,要不私奔吧,当王保堂说出话后,直直把豆腐娘感动坏了,一个比自己小的男人,为了自己要私奔,可是真爱了啊。
在这个乱世,只要往外一跑,寻一处住地,改名换姓,就能快活一辈子了,最好能跑远一点,王保堂就想到了一个地方镇江,前年镇江攻城战,几乎全城人全死了,跑去随便说以前是住在城里的不就行了,而今天两人在桑树地中,一番云雨后,王保堂就跟豆腐娘说,要私奔,马上走,船也租好了,这船是水果店张宝财运水果的小船,上有圆棚,藏人正好,这突如其然的变故,豆腐娘为难了,没一点准备,眼望着自己心爱的小男人,满眼的期待,心就软了… … 。
话说王保堂今日着实吓的不轻,应付了差人,拿出了凭据后,就想着要跑路了,实在是这漏洞太大了,一般有借款,在还款时怎会有收到的凭据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借款出一借据,还款时收回借据就成了,哪有双方都有对方收据的道理,越想越不妙,趁着官府还没反应过来,赶紧逃走。所以直等到天黑,临了还没忘记豆腐娘及肚子里的孩子,一起跑,这一个下午时日,等的提心吊胆,想着等天黑,连夜逃走的话走水路要快,就想起水果店张宝财运水果的小快船,谎称去嘉兴运几十匹绸缎面,张宝财一想,谁家也有为难时,商家相互帮忙,人家求到自己头上了,也就痛快地搭应了,船就停在安龙桥下,那摇橹就放船上了,什么时候用都可以,请自便。
此时,正当日落不久,西边天空上还泛着淡淡青光,天黑了下来,夏日熏风,知了用尽了最后全身的力气嘶哑地叫着,流萤飘过暮空,远处黑沉沉的树木铺在风中 ,王保堂趁着天黑,拉着豆腐娘就上了船,让豆腐娘坐在船棚里,千万别出来让人看到就麻烦了,王保堂搭好了船橹,就摇了起来,可是没摇二下,船橹就掉,就慌了起来,原来王保堂是徽州人,没摇过江南的这种船,原本想着这摇船很容易,平时也看着那些驾船的很轻松,把船橹放在一个铁大头钉上,用当地话说,就是橹八屌上,一边用绳子一套,就可以摇起来,可这个也是一种技术活,没学过肯定不行,王保堂想的太简单了。
船只能在河边打转,还顺着河流往东去,王保堂弄了一身的汗,正在犯愁时,看到河边上张记茶铺的哈哈正在河边担水,开茶铺的每当打烊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把店里的2个大水缸担满才能回家,要不然第二天一早担水,喝茶的人起得早,一边担着水,一边烧水,对茶客来说就不太好了,主要是水浑,所以得连夜把水缸加满,第二天水就会醇清,茶的味道才好。
王保堂看到哈哈,就隔着老远轻呼,哈哈,哈哈,张老板,哈哈,哈哈地叫着,也不敢大声喊,河岸边,到是有几户人家在纳凉,还以为这王掌柜一个人在开心地玩船,也没当回事,此时哈哈正把木桶舀满了水,准备担着呢,就看到河中间横着飘来一只小船,只见王保堂趴在船尾给自己作揖打稽很是好笑,也就停了手中的活计,伸头看着,等船慢慢近了才听明白,原来是叫自己帮忙,把船拉岸边,要靠船啊。
好不容易把船靠岸,王保堂就对着哈哈跪拜道,哈哈老哥,快快救救小弟啊,要连夜去青浦,可是不会驾船,愿出3两纹银,把船驾到青浦,到时还要麻烦老哥再把船摇回来还给张宝财。
哈哈一愣,这是为何啊,去青浦为什么不坐夜航船啊,要自个摇船去啊,王保堂哎呀呀,我也不要脸了,就实话说了吧,就对哈哈的耳边说了一通,谁知,哈哈脸色一变道:“这可不行,拐卖人家老婆啊,要是被官府知道… … ,”
王保堂咬咬牙道:“5两,不少了”,这可难住了,5两啊,要担多少水才能有5两啊,全家老少一个月的吃喝不用发愁了,最后王保堂又加了一两,哈哈屁颠屁颠地上了船,心想着,此地距青浦也就几十里地,来回二个时辰赚6两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