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闻问切,太后的贴身宫娥说太后本有些咳嗽,吃了太医一直调配的玉露膏便缓解了,然后便在榻边翻看今日诗宴的作答。
薛浮云看到榻前丢下一张张宣纸,都是太后不如意的。
直到太后翻到某一人作答的诗句,掩不住的喜上心头,抚着手大叹三声“好诗”,然后便忽然一口气没提上来,很快便晕倒了。
薛浮云心里已经有谱了,立即使出银针扎在内关穴、至阳穴、鸠尾穴上。
嘱宫娥将太后的头稍稍抬起来,将强心的药丸揉进水里,给太后喂服下。
薛浮云道:“太后原本便有心阳虚的旧症,又突然过喜,喜内伤心,故而晕倒,我将针扎在太后手腕、背部和胸前三个穴道刺激,有内服强心药丸,太后很快便能醒转过来。”
六亲王鹰一样的眼睛盯着薛浮云,让她好一阵不适感,却还是迎着亲王的眼神,不卑不亢。
“若是太后有事,你跟药碧海一个都逃不了责。”
薛相吓得冷汗涔涔,差点就跪下告罪,立即出声要跟薛浮云撇清关系:“若是浮云没能治好太后,相府便与这不知好歹好坏的小女一刀两断。到时候亲王只管拿这小女的罪,勿用看在相府的面轻罚。”
薛浮云面上浮起一阵冷笑,她这个爹还是那个德行,不管是前一世还是现在,只管把自己的女儿推出去挡罪。也不看自己有多大脸,还看在相府的面子上!
她对着六亲王轻屈身施礼:“若是太后有什么长短,亲王只管降罪于我,我定不逃脱。”
裴苍梧眼底幽深似海,眉头拧成一个小结,开始想法子替薛浮云开脱:“亲王且想一想,若是因这相府嫡女拿一身功夫在这无太医的处境下救太后,手艺不精,便降罪于人,这般做法,岂不是让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无一人敢上前救治?”
而药碧海这时候被小太监引过来了。
紫色身影飘过,径直来到薛浮云身边,诊了诊太后的脉,又查看了太后身上的三根银针,闻了那强心的药丸。
一言不发,再添了几根银针扎在太后的肩上穴道,她凝神垂眸问道:“你这么做倒是没问题,但是太后除了心阳虚的症结,还有肺脏上的毛病。”
很快,太后便渐渐回转来,睁开了眼,眼清目明,抚着胸口喘气。
在薛浮云和药碧海两人看了又看,薛浮云她没见过,声音也没听过,便知晓得谁及时救治得她了,太后声音虚浮,道:“是你这孩子临危不乱救了我呀。”
一干人等跪下来,恭祝太后洪福齐天,得以好转。
太后抓着薛浮云的手:“好孩子,虽然我这不中用的老身子晕着,但神识还清明着,我都听到了。”
薛浮云跪在老太后面前,乖巧说道:“太后无恙,是浮云最希望的事。”
老太后冲她颔首,向六亲王吩咐道:“传回宫去,薛相家出此女儿,是国之大幸,让皇帝赏赐着。”
六亲王跪下:“母亲说的是。”
薛相跪着磕头,开始感恩戴德:“太后福寿齐天,天佑太后,微臣万不敢贪功。”
薛浮云低头伏在太后身边,蓦然冷冷撇嘴,你当然不敢贪功,是你的吗你就敢贪!
刚才还口口声声的要一刀两断,现在还想抢功,多大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