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一个眼神瞟过去,示意薛如眉见好就收。
薛如眉会意,屈下身子给众人行礼:“谢谢爹,谢谢母亲。”
薛浮云倒是看明白了,柳姨娘跟薛相这么多年,依旧能保持盛宠,就是太了解他的性子。
善解人意,又小意体贴。有这么个娘在身边,薛如眉轻轻巧巧地卖个乖,就能把错事给抹去,且不费吹灰之力。
这么低声下气地求饶,半分不像之前秦氏的小狗腿那样仗着势力便,薛浮云知道,薛如眉这为的还是来年的盛楼之宴。
果然,夜宴正酣时,薛相拿着玉如意敲敲放在首座旁的玉编钟。
清脆镫铛一声响,吃食的饮酒的说着笑话寻开心的纷纷停下手里的事,望向主座,觥筹交错的团年宴逐渐安静下来。
薛相铛铛又敲了两声,搁下玉如意。
“惊蛰盛楼宴,就在二个月后,今年相府也同样收到了盛楼邀请的雕花铁券。这对咱家的女儿可是一场大盛事啊,能不能在盛楼之上博得一个好头彩,可就关乎将来的夫婿家庭啊。”
“爹爹说的是。”
一提夫婿家庭,薛灵机心里顿感失落,心心念念想皆为夫妻之好的永定侯家倒是不错,可偏偏沈词那么好的一个俊才佳郎,上面却还有两个嫡出兄长。
她在京城圈里得来的名声,即便嫁给永定侯嫡长子也是绰绰有余!
父亲看不上永定侯嫡出三子的,鼠目寸光的认为,他再是优秀,将来也只能凭父亲声望做个不大不小的荫官。
一想到自己那可怜的沈哥哥,薛灵机便失望至极,心里难过的餐食也不能下咽。
薛相仍在高声宣布:“云儿已经是定北侯家的未来媳妇了,我一桩心事已了!现在年关将过,灵机也大一岁了,当在盛楼之宴上觅得好夫婿,好好风光大嫁。”
“我薛右相的女儿,就该风光嫁个世人称颂的好夫郎。”
薛相眼中光芒闪烁,说罢,又是一番朗朗大笑,像是已经有所预感薛灵机出嫁当日,全城满是飘红的风光场面。
“女儿一切全听父亲做主!”
薛灵机行礼,她从小被父母教导,从生下来便认为自己作为右相的女儿,秦宗的外孙女,是要高嫁的。
即便嫁的不高,那将来也得是十里红妆,出去做豪门太太的,只有世人称颂的好儿郎,才能她薛灵机满意。
而沈词,就是薛灵机自己选中的好儿郎!
“相爷说的极是,咱们家的灵机,那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女子!”
秦氏看向女儿,也很赞同丈夫的想法,她的女儿这样美,这样的灵秀,那自然而然得配一门好心思。
可不能像乡下的贱种一样,嫁个活不长久的药罐子。
“祝贺二妹妹嫁得如意郎君!”
薛浮云心里一道冷笑飘过,是彻底洞悉了这一家子的想法,你们就先做一场大梦好好笑吧。
她倒要看看,你这凤凰一样的女儿嫁得跟一只野雉,成为京城的笑柄,看到时候你们笑不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