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段氏面前大摆了一通的威风,秦氏飞扬着裙角回到了自己的院落,心里有些得意,又有些舒服——她还是这个家里最厉害的女人。
薛灵机见秦氏眉角飞扬着,不由询问:“母亲,父亲那边我已经禀报过了,段氏呢?可有忤逆过你?”
秦氏坐下,立刻有丫鬟送来一杯香茶,她端着茶盏,冷笑道:“女儿,你想想在这相府,是谁当家!我就是打她几个耳光,她一个无宠无势的乡下村姑!也只有闷着不出声的份儿!”
薛灵机点头:“冬至宴,凭着父亲的声望,许多官眷都要到场。母亲可要好好招待那些夫人小姐们。在她们面前彰显彰显谁是这相府真正的主母!”
秦氏低头饮茶,不用女儿嘱咐,她自然知道该如何做,她这么处心积虑的打压段氏,除了恨她夺了自己的正室之位,也为了她们母子在相府的地位与荣华!
段氏等秦氏走后,默默坐了一会,然后起身去收拾针线箩筐。
她这几十年来一直活在秦氏的打压之下,活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不是没想过去争,而是压根就争不过。
秦氏有儿子有女儿傍身,还有个好娘家。相爷也尊敬她,宠爱她,相府里的大小事宜被她安排得妥妥帖帖。
面对着这样一位强敌,段氏虽然没读过几天书,但她明白以卵击石不会有好下场,既然争不了,斗不过,也只能默默忍受着。
薛浮云在她的浮云院中,给青桃安排了些事宜,想到许久未见段氏,便寻思着过来瞧瞧母亲。
来到段氏的院子里,段氏看见了女儿,一改脸上愁容,浅浅笑起来:“阿云,你来了?”
薛浮云笑着拉过母亲的手,道:“冬至那日,咱们家要办宴席。自打我回府,咱家的席面,你可一次都没有去过。这回你得陪着女儿一起去!”
段氏眼神闪烁,犹豫着道:“我就不去了。我在这个家里就像个黑户,去了,你爹爹和秦氏都不高兴。”
薛浮云嘴唇动动,没说出话来。
前世段氏一直活在薛相的厌恶之中,秦氏的打压之下,大半辈子郁郁寡欢,空顶着个原配夫人的位置,却捞不到任何好处,不到四十人就没了。
即便让薛浮云来讲,段氏这一生也是个悲剧。
重生一回,薛浮云都要给自己挣出个前途,为何段氏不可以呢?
“娘,你还有女儿呢!所谓谋事在人,咱们做女人的一辈子不容易,但凡能做的都得做!冬至宴,你得去!”
薛浮云盯着段氏,眼中一片风轻云淡,却又掩藏着万丈波澜。
段氏听了女儿的话,心思有些闪动,她这半辈子确实活得太憋屈,连她自己都这么认为。
难道就真的不能谋事在人一回?
但凡能做的都得做,总比有心无力好。
她女儿说的没错,而且眼界比自己高多了。
段氏犹犹豫豫的问:“那娘就听你的话去一次?”
薛浮云看着她:“咱们不仅要去,还要挑着时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