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浮云抚摸着戒指走出席间,一步步的来到众人面前:“人全部散开,多了,人反而将郡主围的水泄不通,透不过气来,只留个把人最好。”
薛相眼皮不抬,男女有别,不好上去探望,于是愁的只会叹气。
郡主娘娘犯病临危,眼见大祸当头,秦氏对待这个嫡女,只有不耐烦:“你添什么乱!还不退到一边!”
薛浮云眼眸半垂,风轻云淡的道:“二娘,太医一时半会赶不来,让我去瞧瞧郡主娘娘。女儿在乡下,随大夫学过几年医。”
秦氏听不进去:“滚回去坐着!”
薛浮云年纪虽小,此刻眼眸深沉,实在不像个十六岁的丫头:“郡主若出了长短,定北侯爱妻如命,绝不会放过父亲,眼下我是唯一会医的。”
她知道的,父亲出身贫寒,已经成心病,如今好容易爬到右相的位置,他绝对不敢得罪定北侯这一类几代盘根错节在朝中的重臣,薛相一听,顿时犹豫起来。
守在郡主榻边的裴苍梧却发了话:“你当真会医?”
薛浮云郑重的一点头,目光诚恳。
裴苍梧相紧盯着薛浮云,似乎是在犹豫,考虑片刻,他道:“好,我信你一次,把里面的人全都清出来,只留你一人。”
既然世子发话,薛相在心中做了衡量,狠狠的瞪一眼薛浮云:“是你自个儿邀功,郡主娘娘若有个长短,我扒了你的皮,再送到侯府请罪!”
薛浮云没理他,先去看了郡主,。郡主娘娘平躺在软榻上,满头冷汗已然是不能再多等了。
软榻前还有一张山水屏风,她不能让别人把老头的事看个干净,于是挪动屏风遮住了众人的视线。
一缕青烟从戒指中飘出,白尺盯着郡主,神色绝对称得上严谨:“这胸痹发作起来心如刀绞,郡主可有随身携带药物。”
薛浮云急忙在边上插话:“郡主先前服了药却无用。”
“那估计这药白吃了。”
白尺抬起郡主的一只白胳膊,手搭在上面,沉着眉头诊脉:“很棘手,不过有老夫在,她条命算是保住了!”
嘴角扯到太阳穴,老头把眼睛眯成了条缝,笑得见牙不见眼:“那些庸医只知道吃药治命,殊不知对付胸痹最有效果的是针灸,尤其是老夫这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炙!现在,老夫要把郡主的衣裳解开,且来施针!”
关键时刻不能得罪他!不正经的老东西,薛浮云只好在心中暗骂。
而白尺两只手在袖子里掏啊掏啊,手上银光一闪,竟然找出来一套炙针,薛浮云看他的长袍大袖,掂量着这里面能装多少东西。
而白尺开始对着郡主施针,是难得的正经面容,一面动手,一面神神叨叨的讲解:“经老夫的伟大研究,针刺鸠尾,膻中,心腧这几个穴位最能止痛救命!而炙完之后,不出半刻,郡主就能还阳。啧,这高门贵女即便岁数大些,那保养的也是真好,皮肤又滑又嫩……”
薛浮云是越听越觉得不正经,伸了手就想把白尺这一笼青烟打散。
而躺在软榻上的郡主娘娘醒了,老头趁机逃回了戒指,薛浮云很规矩的把话咽进嘴里,跪在一旁:“郡主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