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刘涛,回到厅池时,上首已不见了太子司马遹,这太正常了,最大可能就是已到了赌场内,只是厅池里气氛极其的诡异,表演还在继续,但看着却是僵硬无比,舞女们的脸色比之苦瓜还要苦,再看那些随从嘉宾,都把头埋在桌子上,似是在吃饭,但是一眼看去,就能看出谁都没在吃,但是就没人把头抬起来。
整个厅池里稍正常些的就是上首位,说正常些的就司马冏,他似是带着笑意在看着江统和贾谧两人,江统则是眼睛直直地瞪着贾谧,贾谧也阴阴地看着江统,两人眼中的火花,不用江晨去特别了解发生了什么事,也能看出其中的杀气。
江晨进来,也没敢多看,更没敢去打听,自己悄悄地找了自己的桌子坐下,自己这样的小虾米,在这些大佬面前,还是不要刷什么存在感了。
也不知道这样的对视过去了多久,江统突然哼了一声,对着司马冏一拱手说道:“王爷,不管如何,这次殿下一定要回去洛阳了,您作为太子太傅,不能就这样放任殿下如此胡闹下去,这是您的失职。如果这次殿下还是不回洛阳,回去我一定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还有你……哼!”他再看了贾谧一眼,冷哼一声,拂袖离开了厅池。
他一走,跟他来的那些随从,还有裴宪张祎也只能是跟着他走了,他们倒不敢像江统那般的拂袖而去,走得虽急,还是礼不敢废。
本来在边上笑盈盈看着两人的司马冏,哪想到江统在离开的时候,把战火烧到了自己这儿,人有些怒气,想发作起来,江统却已离开了厅池,不由也跟着怒哼一声:“贾常侍,太子是要回洛阳的,什么时候回,看殿下的意思,你觉得太子在这儿挺好,那只是你认为。我方成太傅,殿下的教导自会进行,你和江洗马争论啥,别把我扯上!”
贾谧阴阴一笑:“王爷,您说得不错,殿下回不回洛阳,你我说了不算,问问殿下就是。刚才我不过是随意说了两句实话,就被江统这老匹夫怒骂,哼!今天的事我记下了。”
他随意地向着司马冏一拱手,拂袖间向着江统相反的方向离开了厅池,路过江晨边上,对着江晨点点头,脸色看着似好了些,也没再跟江晨说什么,径直就出了厅池,他的那些庸从们也没再呆,随着他也鱼贯出了厅池。
司马冏脸色有些铁青,江统走的时候说的话直刺他心肺,贾谧走的时候,只是随意地一施礼,根本没当他是司马家的齐王,这两人一个是直人,根本不在意他齐王的身份,另外一个是红人,也不在意他齐王的身份,两人这拂袖离开,把他这本来是最上首的贵宾,晾成了一座雕塑。
厅池里一时没了一点人声,表演的舞女们定定地站着,哪还敢再跳下去,等了好一会,江晨听到上首哗地一声,却是司马冏面前的矮桌被司马冏一脚踢了下来,广袖再一扫,把面前所有的碗筷爵都扫到了地上,再一转身,往“天上人间”里院走了去。
三个大佬这一离开厅池,就像按动了启动键,剩下不多的宾客一下才哗然发出了声音,舞女们看到江长安的手势,也没再敢表演什么,坐上小船齐齐都离开了,厅池里再没表演的人。这时也没人再有心思看什么表演,或是相互交谈着说着这事,或是直接离开了“天上人间”,少有的“天上人间”这时候就少了大半的客人。
江晨招手叫了一个一直守在这儿的护卫轻声问道:“刚才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就看着剑拔弩张的了?”
原来在江晨离开后一会,司马遹也再从不住,向几人告辞去了赌场,去时那急不可耐的样子,一下惹怒了江统,他站起来没给司马遹面子,直接就开嚷,把司马遹骂得抱头鼠窜落荒而逃,司马冏倒是没怎么说话,想来他知道江统的脾气,也懒得跟厕所石头般的江统介气。
边上贾谧这时就说了几句,意思就是太子殿下早已成年,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思想,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