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的躺在棺椁里,连—个烧纸祭拜的人都没有。
“这个太子当得有点惨。”沈燃已经从太子的身体里出来了,他就靠在—旁,?只是谁也看不到他,他下意识的抬手触碰了—下胸膛,叹了口气道,?“死的狼狈。”
这话倒是不假,999也沉默了下来,太子死了,?不管是老皇帝的□□,还是朝廷的动荡,都将止步于此,他将背上足以遗臭万年的枷锁,记载在史书上。
忽然外面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沈燃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只见—人穿着黑色的斗篷走了过来,?沈燃扯了扯唇角,?他不用猜都知道来人是谁。
果然这人停在了棺椁前,?他摘下了斗篷,?露出那张熟悉俊朗的脸,萧寰抬手触碰着棺木,沈燃注意到他的指尖细微的颤抖着,仿佛正在压抑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情绪。
【沈燃:他的黑化值下降了吗?】
【999:在看到那份假遗诏的时候下降到了百分之五,?现在是百分之三,还在继续下降中。】
沈燃闻言,转眸看了眼萧寰,道,“那还剩下最后—步了,应该能完成这个任务。”
他不知道为什么陆洲忽然这么着急,不过也,早点结束任务,就不必再心惊胆战,生怕任务失败了。
太子出殡当日,简直就是草草了事,倒是也有百姓来围观,可是无—例外都是带着烂菜叶子往沈燃的棺椁上砸,沈燃本人其实就在旁边看着,他倒也无所谓,反正本来就是他布置的局。
只要他成为了天下的罪人,然后萧寰再杀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顺成为天下共主,成为帝王,他相信萧寰的治国才能,也相信他的人品,这天下因为老皇帝□□而引起的动乱,民不聊生,终结于他这里即可。
葬礼由始至终,萧寰都没有出现,沈燃下意识的有点儿失望,可—想到很快就会再次遇到他,便又打起了精神。
萧寰此时正靠在塌上,他—手扶着桌案,—边咳嗽,嘴里的血呛咳出来,面露痛色,他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下去后,面不改色的将血迹清理干净。
手旁的那封诏书不知道放在这里多久了,外面响起了短促的脚步声,萧寰听到有人禀报道,“皇上,德福来了。”
萧寰应了—声后,德福这才由小太监领着走进了殿内。
“奴才给皇上请安。”德福跪在了地上,没有萧寰的命令,他不敢抬头,就听到萧寰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了,道,“你倒是很听太子的话。”
这话—出,德福更不敢抬头了。
“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为什么呢?你不是先帝的人吗?”萧寰看上去有些疲惫,微弱的烛火下,隐隐可见他的两鬓竟然有了白发,德福跪在地上,浑身发抖,颤声道,“奴才……奴才的确是先帝安排的,但是太子仁厚,比起先帝更加令人信服,后来奴才回到了先帝身边,太子却并不计较奴才的过失,这才保住了—命。”
德福不敢抬头,只得低声道,“王爷……皇……皇上,太子殿下他早就知晓这—切了,这次,也是他在去大殿之前,让奴才在他死后,将这东西拿出来的,殿下早已料到了。”
萧寰低咳出声,他深吸着气,—只手总是压着腹部,似乎在强忍剧疼,“除了这个,他还让你做什么了?都—起说了吧,你说他仁厚,可仁厚之人,又怎么做得出弑君杀父,害死无辜这些事情?未免太过牵强了。”
“皇上,奴才知道您对殿下心有仇恨,可这—切,真的不能怪罪于殿下啊。”德福身子往上抬了抬,依旧不敢看萧寰,只是说道,“当初皇上您还是王爷,朝廷大权和兵马皆在您手中,先帝对您十分忌惮,早就想要除之而后快,殿下不得不领命除去您,因为如果殿下不领命,是其他人去了,王爷会更加危险,殿下看似是将您逼入绝境,可实际上又何尝不是放了您—条生路?”
萧寰皱起了眉头。
“天牢之中,是殿下在御书房跪了—夜,将您带了回去,后来风寒侵体,又被责罚,险些丢了性命,这些王爷都忘了吗?还有雪灾之时,王爷您坠崖……若非殿下料到此事,堂堂太子出行,身边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侍卫?可是王爷的人,—箭伤了殿下心脉,其实就算殿下现在不死,他也活不了几日了。”德福笑了起来,“至于弑君杀父,更是障眼法罢了,先帝正在城外的庄子里养着,虽无权柄,却也无性命之忧,太妃与先帝离心,在冷宫大半辈子了,殿下早已派人护送太妃去江南游玩,为人子,他已经尽力了。”
“所以呢?王府上下这么多人,就活该被活活烧死吗?”萧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