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颠倒黑白的工夫,让灵虚长老目瞪口呆,他几乎暴怒起来,厉声道,“信口雌黄!”
“灵虚长老何须动此大怒?”这人摇头感叹道,“到底是玄一宗的人啊,沈宗主如此,长老们也是如此,现在当着诸位道友的面前,难道你们玄一宗还不让人说实话了吗?”
其他宗门的人听着这话,纷纷窃窃私语起来,灵虚长老气得咬牙,却被大长老一把拉住,他低声道,“你若是真的下去与他争辩,岂不是落实了玄一宗蛮横霸道的谣言吗?”
灵虚长老脚步一顿,恨恨道,“这混账东西,我定要宰了他!”
“玄一宗乃众仙门之首,多年前万众一心,斩杀魔修,乃是诸位道友共同的成果,这等功劳,若是记于本尊一人名下,着实担待不起。”
沈燃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众人让开了一条路,大长老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可当他转头看向沈燃时,却脸色骤然大变,沈燃身着白袍,浑身浴血,长发散落,他持剑缓步走来,一路上都是血痕,面色惨白,显然气息已经虚弱到了极致。
“宗主!”灵虚长老立刻飞身下来,扶住了沈燃,他道,“是谁干的!宗主!宗主你怎么会这样!”
“不是谁干的,是本尊罪有应得。”沈燃不动声色的推开了灵虚长老的手,他转头看向众人,眼前已经有些恍惚,勉强才撑住了身子,路过幻灵宗是,幻灵宗的人本等着沈燃的交代,却没想到沈燃直接忽略了他,径自走向高台,这幻灵宗宗主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见沈燃这般重伤,心下也胆大了起来,“既然沈宗主来了,不如就连当年的事情解释一下吧!”
“解释什么?”沈燃站在台上,他垂眸看向幻灵宗这边,漠然道,“人是本尊杀的,宗派是本尊灭的,与玄一宗有何关系?”
“沈宗主是玄一宗的宗主,这件事情,怎么可能和玄一宗没有关系呢?”这人继续咄咄相逼。
“宗主,这事情……”灵虚长老刚要说话,便被一旁的大长老打断了,大长老低声道,“事到如今,魔修攻了上来,其他宗门也不愿意掺和进来,纵然与他争辩,旁人也是不认的,灵虚,这个世上,最难得就是人心。”
当年那些跪在玄一宗石阶前,求沈燃出手的人,现如今都要把这桩仇恨扣在沈燃一个人的头上,不,他们不仅仅是要扣在沈燃头上,更是要扣在玄一宗的头上,玄一宗势大,担任仙门之首这么久,早已惹的人眼红不已。
“既然他们都这样了,宗主还跟他们说什么道理?玄一宗不可能推宗主一个人去顶罪,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就算死了,我也得拉他们垫背!玄一宗还没怕过谁!”灵虚长老气得握紧了长剑,恨不能直接下场去与人厮杀。
“我等是不怕,可其他弟子呢?玄一宗上上下下,八十一峰,内门外门,若是成为众矢之的,与人缠斗起来,死伤只怕无数。”大长老低声叹了口气,“宗主……就是不想看到这样,才要一人担下全责。”
“可你也说了,就算解释了也没用!就算宗主担下了全责又如何,旁人还不是把脏水泼到了玄一宗的身上吗?!”灵虚长老始终不明白沈燃这么做是为什么,可是当他目光落在沈燃的腹部时,见他腹部鲜血横流,灵力微弱,顿时面色变了,“宗主的金丹……”
他与大长老对视了一眼,便知晓了沈燃的用意。
“既然解释无用,不如一人担下全责,反正本座都是要死的,新任的宗主将会踩在本尊尸骨上,成为仙门之首,威慑天下,保住玄一宗平安无事。”沈燃勉强调用最后的灵力,传音给了身边的两位长老,“待本尊死后,白赦功法突破,必将成为修真界第一人。”
沈燃要用他的命,去为整个玄一宗的未来铺路,也是为白赦的未来铺路。
他的死,是来自于他自己的谋划,要保住玄一宗永享太平。
“幻灵宗说得对!当年我等虽然寻求玄一宗庇佑,可却没说要沈宗主灭人满门!”有人在人群里大声喊道,“如今却要我等为沈燃的做法承担罪孽,我等是绝对不能认的!”
“没错!魔修也是人,魔修杀人,不过数十,可沈宗主屠人满门,手上沾染了多少冤魂!”还有人大声喊道,“比起魔修,沈燃更是罪无可赦!”
灭门之恨,血海深仇,原来过了这么久,这些修士也会忘了,当触及到了利益,眼红了玄一宗的权势地位时,他们可以转过头便与曾经憎恶之人同流合污。
世人何其可笑,何其荒谬。
作者有话要说:白赦:定情信物吗?金丹?
柏泽:……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