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圣纸于王天浩箱中现世当晚,京城的四夷馆内。
萧复拓此时因兴奋而坐立不得,索性在屋内来回踱起步子来。
“我就说这个太安郡主绝不简单。果然,如今终于出手了!呵,咱们倒不必急着回去,在这儿再住上两日看看结果也不迟。”
坐在一旁的田策听闻此话,忍不住捋髯笑道:“这满京城的外国使团估计现下都是如此作想。大齐这笑话闹得可真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
“再等等也好。说不得咱们交了一份贺亲礼,倒能吃上他两顿的婚宴酒席,若真是如此,岂不是占了便宜……”
田策的俏皮话儿似乎说得极其可乐,萧复拓听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先生……先生说得极是……哈哈哈哈……我看这回大齐上下可是把脸丢了个精光。
“这太安郡主的手段也真是巧妙,竟趁着这满京的贺亲使臣回国前,将此事闹了出来。如此一来,除了大齐本国群情激愤,这临邦友国也是人言可畏呀。
“咱们暂时留在大齐,也算是给她助上一臂之力。搅动了大齐风云,对咱们百利无害。”
“二皇子确定此事的幕后推手是太安郡主?”
田策沉吟片刻,还是忍不住说道,“可我怎么看着,这更像是齐正清的手笔!且不说太安郡主一届女流,如何有这份心思能力做下如此大的局,其间又涉及朝堂上的两位重臣、一位戍边的大将军。
“单说她若手中真有大齐先帝的圣旨,何至于此时方才让它现世?白白错过了争后的最佳时机。若她早拿岀来,此时大齐的后位可就轮不到那位小王氏了。”
田策说罢,却见萧复拓笑着摇头,颇不以为然。
“先生这话听似颇有道理,可拓却不敢苟同。我刚刚说过,这太安郡主绝不是平常闺阁女儿。从上次她给我讲了那“纣王嫡长”的典故就可以看得出来。此人胸有沟壑,擅长谋略。若如此,那她所行之事,自是不能以平常闺阁之心去推测。
“我倒觉得,她选此时机让那赐婚圣纸现世正是有意为之。大齐皇帝已大婚礼成,她正可避开当初雍和帝所定的婚约,免于嫁入宫中。而各国使团现尚未回国,又正可利用这‘人言可畏’。哈哈,此女真是妙绝。只可惜……”
萧复拓说到兴起,又赞又叹。只是最后那句可惜什么却到底未说出口。
“那依二皇子之见,这太安郡主竟原本就是不欲争后入宫的了?”
“那是自然。”
田策捋着颌下三缕短髯,笑而不语。这二皇子自从上次求娶太安郡主不成,似乎就魔障了,竟对一介女子推崇备至。
“怎么?先生不信?”
“确实不信。这天下女子所图的无非就是夫妻恩爱,子嗣繁盛。或有那大志向的,便多想些荣华名望,权利地位。
“而这皇后之位已是人间至极的荣华,无上尊贵的地位。我不信那太安郡主会就此放弃那大好的前程。
“况且此事一出,首先得利的便是大齐的保皇一派。齐正清一党正可借机要求太后还政。而明日大齐的朝会之上想必会为此事争得不可开交。至于太安郡主会从此中得到什么好处,我倒是还没看出来。”
“我也不与先生去争。”辩了这半日,萧复拓只觉得无趣,便不欲多谈,只道,“咱们只先在这大齐京城多住几日,静观其变便是。”
如戎狄这般抱着隔岸观火的心思留于京城的外国使团不在少数。众使臣皆翘首以待大齐朝廷最终会拿出个什么章程。如此以后回国也好详禀给本国国君,甚至当做笑谈说与妻女子侄去听。
这反倒给齐正清等人平添了不少助力。而对王太后一党来说,却是不折不扣的压力。
第二日,大齐的早朝之上果然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