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是偶有灵感编的。”也许是习惯余贤的川剧变脸,也许是本性使然,宁潇湘未故意卖关子,坦白说,“我现在去上课,晚上有空在笔记本整理好再发给你。”
偏偏在这关键时候?余贤揉着似乎白白磕青了的额头:“现在……临春城那边的舞蹈培训?”
“考完证就不上了,我的是去补习机构。”
“补习啊……期末你不是科科快满分了么?”
“补高二的内容。”
“我们下学期才高一下吧!”
“嗯,不说了,到教室了,那老师挺严。”
几秒后宁潇湘的qq头像变成离线状态的灰色,不是登出qq或调离线状态的把戏,以余贤对同桌的了解,她百分之百是关机——
“我自制力很差。”她在学校解释过,曾经在房里看书,被初中q群持续不断的消息震动弄得心烦,即便取消震动,心思还是常常挂念是否弹出新消息——于是学习和阅读间关机一了百了。
宁潇湘谦虚的措辞,在余贤看来不仅不可思议,甚至说有些佩服,这苦行僧般的毅力,他只敢在塑造小说主角时用。
余贤下车站稳脚跟,逼仄人行街道大半是简易活动板房的拆除废墟,还残存一些店铺未清理走的招牌:x仔刀削面、龙叔五金店、北方肉夹馍、爱心水果店……
它们原是治理流动摊贩的权宜之策,收象征性的租金,好让那些人方便管理和不要占道经营。
车走的道宽了,人走的道却窄了,而且活动板房铺面经常在排污、噪音方面与居民闹矛盾。面前熏黑的小区围墙和撕掉一半的“哈哈烧烤”海报即是例证,上空是居民楼晒衣服的阳台。
这算是城乡结合部的独有风景,居民爱其便利恨其喧闹,好在挨着余贤家的是一家理发店,没油烟也不吵闹。
那家师傅初中没读完就离开村子到南珠市,在城区亲戚的发廊混了几年,仍有颗事业心,但东拼西凑的钱付不起市区店租,于是城乡结合部的活动板房,在他眼里就是创业大学生的廉价写字楼。
师傅总在给客人捣鼓发型间吹嘘:别看这地方又小又简陋,却是他发财的第一步,将来要在南珠市好多好多连锁发廊,到时候,这家活动板房就是总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