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时已入夏,天色黑地比以往慢了许多,到了戌时下,夜色才彻底降临,天边漆黑的一片。
雄骨在阁川驿中等着时间缓缓流逝,等到了天色大黑,但这还不是雄骨动手的机会,雄骨一直等到了下半夜的丑时初刻,万物寂静,人睡得最是死沉的时候,他才缓缓领了一万七千余的吐蕃将士自阁川驿中慢慢地摸了出来。
虽然已经入夏,但高原的气候不比关中,到了夜里还是很有几分凉意的,雄骨穿着一件不薄的外衣,自城中策马而出,小心翼翼地带着麾下一众,绕道往十里外唐军大营的方向赶去。
现在国中的局势对他越发地不利,再等下去他只能是落寞失权的下场,甚至未必保得住富贵和性命,所以雄骨此行,自然是赌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和整个阁川驿的安危,要放手一搏了。
这一赌于他而言不可谓不大胆,这一赌他若是败了,不止是阁川驿必丢无疑,就是他自己的性命也难保。
但他若是胜了,他就是击退唐军,甚至是生擒唐皇的功臣,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战绩,他只凭借这一战就足可超越累名二十载的禄东赞,成为吐蕃前无古人,最有名望的将领,扬威天下,功名富贵全部唾手可得。
左右都是一刀,与其等着自己被禄东赞取代,失势等着被禄东赞发落,他不如奋力一搏,至少还有胜的机会。
雄骨领军往唐军大营行去,也不知是自己盘算的好,还是苍天见怜,雄骨此行竟然异常地顺利,他一路急行,却没有见到一个唐军守卫的身影,很顺利地就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唐军大营之外,甚至没有叫唐军有任何的察觉。
“大帅,前面就是唐军大营了。”在唐军大营外不足一里,雄骨心腹副将弥遵指着唐军大营的方向,对雄骨道。
雄骨看着唐军大营,望着大营正中那顶最大的军帐,道:“居军中正中的那处,应当就是唐皇所在了吧。”
弥遵道:“唐皇已近在眼前,只差一步咱们便可大败唐军,甚至生擒唐皇了,大帅名扬天下就在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