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突厥汗庭所在,位长安之西北,路途迢迢,何止千里。
长孙冲是暮春到的突厥汗庭,奉李恪之命接阿史那云回京后已经是盛夏了。
长安城,光化门外十里的官道之上,阿史那云和长孙冲并肩策马而行,走在平坦的官道之上。
“我当是贞观六年最后一次离京,粗略一算至今已是十多年了,十多年的时间,长安城的变化竟如此大。”阿史那云骑在马上,左右看着官道两边熙熙攘攘的客流,比起她记忆中的模样要热闹上许多,于是对身边的长孙冲感叹道。
长孙冲应和道:“那是自然,贞观六年,彼时的大唐才平突厥,虽没了心腹边患,但百废待兴,国力还是不甚强盛。不过现在不同了,现在大唐经十余载休养,国力睥睨天下,已是万邦来朝,
这等气象,只怕古亦鲜少有之。这其中滋味也许旁人不知,但臣为执掌外事的礼部尚书,迎万邦使节,还是颇有体会的。”
阿史那云看着长孙冲的模样,笑道:“睥睨天下,万国来朝,将大唐的旗帜遍插大漠,当年他在金山同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听着都还如天方夜谭,谁能想到眼下他竟已经做到了。”
阿史那云和李恪关系非凡,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长孙冲自然知道。
这里是大唐西北的官道,西域来往此道的人最多,故而有许多外族人,长孙冲看着眼前的场景,踌躇满志道:“先皇和陛下,父子皆为开拓之君,历代罕有,也许将来大唐的龙旗能插遍的又何止大漠。”
长孙冲的话说着有几分骄傲,但却也是眼下唐人的现状,唐人以国力自傲,哪怕是在长孙冲这等谦谦君子般的士大夫的心中却也难免有所傲气,这不是个人修养的缘故,是国力和君王决定的,这是国家的修养。
阿史那云道:“长孙尚书的话我相信,先皇天纵英姿,陛下也是少年而有雄略,而且行事向来不拘一格,否则也不会行如此古未有之的非常之事了。”
长孙冲闻言,问道:“殿下说的可是陛下册封殿下为女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