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随着扬州一十六家水行主事齐聚扬州,在李恪力促之下共设漕行,立漕规,分漕事,扬州漕务至此便厘了清楚,在扬州城南一处毫不起眼的一处街道之中,二十年后那个分漕天下,贯运南北的都漕转运司已初有其形。
与此同时,当经连日奔波,梁王李愔终于也带着李恪的手书回了长安。
李世民虽已对李恪遇刺之事连下三道诏书,但因有李世民的玄武门之变“珠玉在前”,李承乾妄言之事还远远没有过去,朝中大臣盯着李承乾的还不在少数,众人也都在等着李愔从扬州带来李恪的态度。
贞观七年,夏末,旬日内朝。
李世民端坐于两仪殿正中上首,而殿下两侧则是分列群臣,分文武而处。而太子李承乾也正如往日一般立于群臣之首。
太子是为国之储君,位超人臣,立于首位自是在情理之中,也是一份尊荣,只不过今日,李承乾立于此处,却显得局促非常,更没有往日的那般从容。
李承乾有些慌张的缘故很多,一来是他近来的声望大减,朝野之中的风评也大不如前,所谓流言杀人,李世民虽未动他的太子之位,但满朝文武看着他的眼神,已经叫他难于自处;
其二,今日李愔还朝,在李承乾的眼中,李愔不过是个少不更事的孩童,难成气候,但李愔此来代表着的却是李恪对此事的的态度,若是李恪当真执着此事,意欲深究,就算是李世民有意护着他,李承乾也难全身而退。
毕竟李恪不是寻常臣子,李恪在朝中本就颇有几分势力,更何况他少年出质塞北,数百万关中百姓都还承着他的恩,李世民再回护于他,也不会置民情于不顾。
“启禀陛下,梁王于殿外求见。”中官的声音自殿门处传入殿中,也传入了李承乾的耳中,李承乾的内心咯噔一下。
“传。”
随着李世民的一声应和,李承乾眼角的余光不自觉地瞥向了殿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