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恪再回长安时已是贞观四年的仲春,也不知真是时节的缘故,还是心情使然,当李恪再见长安城十里外的灞桥杨柳时,已经没了当初萧瑟零落之感,却多了一份“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畅意。
“从未想过,阔别十余载,有生之年我竟还能活着回到长安。”长安城灞水边,马车上的萧后远远地看着她睡梦中熟悉的长安城,感叹道。
萧后大业十二年随隋炀帝杨广南下江都,而如今已是贞观四年,在此期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五年。
十五年,对于一个年过半百之人意味着什么,谁都知道,所以当萧后再次回到长安城时,心中不免慨叹。
在萧后的一旁,李恪闻言笑道:“听夫人这么一说,李恪倒还算是好运了。”
古人为质,短则十余载,长则一生,李恪北上为质方才四载,便得以还朝,已经算得上是极短了。
想先秦嬴政在赵国为质,也是待了十年的时间,而这已经算是短的了。
萧后问道:“你是不是早知会有今日?”
萧后看着李恪嬉笑的样子,想起了当初李恪答应送他回唐时自信的模样,心中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于是问道。
李恪倒是没想到萧后会突然这么问,于是回道:“小子非是仙人,哪能知未来之事,我只是对父皇,对大唐有信心罢了。”
“当真?”萧后看着李恪的眼睛,再次问道,显然,李恪方才的话还不足以叫他信服。
李恪闻言,玩笑道:“现在夫人这么问,莫非是反悔了不成?”
萧后听了李恪的话,不禁笑道:“我既答应你的,哪还有食言的道理,也罢,我便不为难你了,你这个孩子虽是少年模样,骨子里的心思却不少,连我这个年过半百之人都看不透。”
李恪道:“这世间事本就如此,哪有都能看得透的,不过夫人不必多虑,小子与夫人是友非敌,夫人尽可宽心。”
李恪的立场如何萧后自然知道,这也是萧后愿意与李恪亲近的原因之一,萧后笑了笑,安静地坐回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