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建二年(公元561年)十一月,高演崩于晋阳宫,皇后元氏、太子高百年、长广王高湛及宗亲大臣急赴晋阳。
晋阳宫崇德殿内,众人祭拜高演,悲痛哭泣。高演在位期间,政治清明,国泰民安,众人皆以为齐国有望复兴,可没想到高演英年早逝,如此怎能不叫人痛心惋惜。
国不可一日无君,祭拜之后,便要册立新帝了。
太后娄昭君由宫人搀扶着,高演驾崩,她伤心过度,瞬间苍老了许多。
“太后,该请诏书了。”宫人小声提醒娄昭君。
娄昭君不语。
众大臣各怀鬼胎,高湛一派彼此递了眼色,如果诏书传位给太子,他们必定死谏,太子年幼,如何堪当大任?
娄昭君看了看众大臣,看了看六岁的太子高百年,又看了看高湛,半晌方才命人将传位诏书取来宣诏,众人跪听。
“朕忽染此疾,不久于人世。然太子年幼,不谙政事。右丞相、长广王高湛德行兼备,人雄之望,天下敬仰,可承大统!”1
高湛一派听了诏书,惊喜万分,高湛也勾起了嘴角,六哥还算识时务,如此倒省了不少事。
这时,娄昭君忽然问到,“高湛,你自认可承大统否?”
高湛勾起的嘴角缓缓放了下来,眼神一片冰冷,片刻方才说到:“儿臣才朽学浅,不敢担此大任。”
娄昭君冷哼一声,即使到了现在,她依然不看好这个儿子,不想将江山交到他的手中,如今他自己拒绝,倒是正合她意,“既如此。。。”
“臣等谨遵遗诏,奉长广王为帝。”高归彦忽然出言打断娄昭君。
宗亲一派见此情形,皆齐呼:“臣等谨遵遗诏,奉长广王为帝。”
娄昭君横眉立目:“长广王自言才朽学浅,不能担此大任。”
高湛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高归彦知高湛心意,于是劝道:“还请长广王莫要自谦,家国重担,能者当之,长广王莫要推辞。”
高湛依旧不语,母后既然如此刁难他,那就让她看看,如今的朝堂到底谁说的算。
群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些还在观望,看太后和长广王到底谁更胜一筹。
这时,一直沉默的斛律金开口了,“请长广王承大位。”
老太师斛律金都开口表了态,朝中百官和勋贵也不能再犹豫了,皆言“请长广王承大位。”
娄昭君不满的看了一眼斛律金,斛律金叩首,若任由太后和长广王若僵持下去,恐怕会酿成祸端。
娄昭君又岂会不知?半晌,她长叹一口气,示意宫人将诏书给长广王。
高湛抬起头,却没有接诏书,只是看着娄昭君,事情既然到了如此地步,他也该让母后表个态了。
娄昭君看着高湛眼里的嘲讽,气的险些晕过去,这个逆子!得了帝位,还敢如此逼她!
二人僵持不下,谁都不肯妥协,殿中众人噤若寒蝉。
半晌,娄昭君问高湛:“你想抗旨不成?”
若高湛真的抗旨了,她倒是更能名正言顺的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