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问你,你在本官升堂后一直坐在那里,可有官身或者功名?”李青云见何仁伟怔住了,于是趁胜追击,冷笑着问道,“你前来本县辖内,可有路引凭证?”
面对着李青云的发问,何仁伟只感到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乱了方寸,不知道如何应对。
“没有官身、功名,你竟敢在本官面前堂而皇之地端坐,是在藐视朝廷的律法吗?”李青云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连珠炮似地说道,“你可知道,没有路引凭证,将一律以逃犯盗匪论处,你是不是想尝尝大牢里那些刑具的滋味?”
很显然,何仁伟是一个纨绔子弟,怎么可能考得上功名,没有功名如何作官,所以李青云断定他没有官身或者功名。
至于路引凭证,普通百姓在去外地的时候必须要备上,否则的话一旦被查出来后果很麻烦。
而何仁伟这种财大气粗的富家子弟,外出的时候不仅前呼后拥,气派十足,而且有着极广的人脉,因此根本就不需要那种东西,当地的官府清楚他们的来头,吃饱了撑的去查他们的路引凭证。
不过,要是李青云计较起来,没有路引凭证的罪名可不小,是要被当作逃犯盗匪下到大牢里严刑拷问的。
“你……你敢动本公子,布政使大人和按察使大人与我爹是至交,你敢动我,我爹不会放过你。”何仁伟终于反应了过来,色厉内荏地指着李青云。
“布政使大人和按察使大人是我等江西官员的楷模,日理万机,公务繁忙,岂可认识你这种来路不明的不法之徒?”李青云何仁伟把他老爹搬了出来,嘴角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看来他也就这点儿本事,冷冷地反问道。
“我爹是何天颜,真的和布政使大人、按察使大人是至交!”何仁伟闻言不由得急了,脸上辩解道。
坐在他身旁的白袍青年闻言眉头顿时微微一皱,官商相交可是一件大忌,平日里大家心知肚明就可,像何仁伟这样大张旗鼓地嚷嚷出来,可就殊为不智了。
“一派胡言!”李青云心中暗暗摇头,没想到何仁伟如此不堪一击,从签筒里拿出一根令签扔到了地上,沉声说道,“来人,打这个目无法纪的狂徒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罗鸣闻言一摆手,他带来的几名衙役就冲了上前,把何仁伟拖到堂前,按着趴在了地上。
“我真的是何天颜的儿子,你们要是打了我,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何仁伟万万没有想到李青云竟然打他,脸色刷一下就白了,趴在地上拼命挣扎着。
“大人,何兄所言属实,他确实是何天颜老板的儿子,这次出门仓促忘了带路引凭证,不过可以找人作保。”这时,白袍青年坐不住了,起身向李青云一拱手,“大人,念在他醉后神智不清的份上,可否放他一马,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
“本官之所以判他杖刑,并不是他没有带路引凭证,而是他恃强作恶、咆哮公堂,本官不惩处他的话如何向圣上交待,如何保一方平安?”李青云冷笑了一声,宏声说道。
白袍青年闻言微微叹了一口气,重新坐了回去,李青云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连圣上都搬了出来,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两名拎着水火棍的衙役开打之前看向了罗鸣的脚尖,罗鸣的脚尖向外,这表明要手下留情,两人随即心领神会,抡起水火棍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
何仁伟自幼娇生惯养,哪里吃过这种苦,立刻鬼哭神嚎地喊叫起来。
如果不是李青云不想与何天颜的关系搞得太糟糕,这三十板子下去的话,以何仁伟的体质恐怕就要丢了半条命,现在只是让他吃些皮肉之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