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泉不知是因为她哭得太久眼睛被眼泪泡肿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用女孩的双眼视物时,不管看远还是看近,所见之物都好像笼着一层厚薄不均的纱,模模糊糊不甚清晰。
女孩儿在村里绕了一圈,不知何时又跑回到了河边。
河边围着的村民们竟已全数散去,方才还飘满了纸扎祭品的血红河水恢复了清澈。
先前姑娘一心只想着逃离那场诡异的祭祀,但等她一个人都看不见时,却反而更害怕了。
她沿着铺满了细碎鹅卵石的浅滩踉跄前行,想要重新找到任何一个人。
不管是同学或是老师,还是那些方才还让她只觉无比恐惧的村民也好。
终于,在她不知自己究竟走了多久以后,她看到了“别人”。
前方的一片浅滩上围着五六个小孩子。
孩子们大约六七岁的年纪,头顶扎着小辫或是双揪,穿着颜色鲜艳的团花肚兜或是小短裤,弯腰撩着水玩儿,嘻嘻哈哈地玩得十分起劲。
一路折腾到现在,姑娘的精神已然趋近崩溃,完全没有任何“理性”可言了。
“有人就好……有人就好……”
北泉听到“自己”呜呜咽咽的低语,同时一脚深一脚浅地朝几个小孩走去。
孩子们玩耍的地方河水很浅,才刚浸过他们的小腿肚。
连小孩也能站得地方,姑娘一个成年人自然更不在话下。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下了河。
“喂——”
姑娘从背后抓住了一个小孩的肩膀,用哭哑了的嗓音叫道:
“你、你的父母呢?”
孩子闻声回头。
女孩儿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
那张脸圆而平板,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两团鲜艳的腮红,以及一张红彤彤的咧开的嘴——全都是用笔画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