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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日子,谁又招惹你了?”荣贵妃对这个侄女是极看重的,一心希望她能入主东宫,往后太子殿下登基,这丫头就算一时之间做不了皇后也是成为众妃之一,延续她们母家的荣耀。

董家小姐摇了摇头,不敢说话,看了看一眼陪在诸位娘娘面前小心翼翼,径自冷静的五皇子侧妃。

这一眼却落在了众人的眼中,荣贵妃浅浅一笑,说道:“喜儿,你家小姐不说,你来说。”

董家小姐身边的丫鬟这才跪下来细细地说了事情的始末,不过是一个妾室羞辱了自家小姐,偏偏这妾室是五皇子侧妃的姐姐,董家小姐受了气吃了亏只得受着。

且说云家第九女自嫁了五皇子沼岚,总觉得这日子就如同做梦一般,还未从这种巨大的喜悦中清醒过来,便面对着后院宫闱的勾心斗角,她一个闺阁女子,并未见过多大世面,哪里能应付的来,被有心人恩威并施,便有些慌了神,一方面在自家亲戚面前是扬眉吐气,洋洋得意,另一方面在数不清的贵妃贵人和公主小姐面前却又小心翼翼,深怕被人耻笑她出身微寒且不懂礼数被人训了错,丢了这侧妃的脸面。

所以这位云家的九小姐一听是自己那个七姐惹了董家小姐,一时之间被躁的小脸煞白,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一个从不受重视的庶女进了皇宫内院便这样肆意妄为,真是要连累死人了。

“娘娘,臣妾的这位姐姐从小不得父亲重视,养在深闺,自嫁去了漳州之后更是与家里没有来往,今日她犯下这样的过错,臣妾也不敢替她求情,要是父亲知道了只怕也得气出病来。”云家九小姐连忙撇清了干系,连自己父亲的立场都说了,摆明了云拂惹的祸,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莫要牵扯到我的身上来。

荣贵妃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女,这丫头玩什么花样,她这个做姑母的怎么可能不知道,横竖不过是要出出气,只是今日一见这云家九小姐说的这话,她便知沼岚娶的这侧妃也是上不了台面的,难成大器。那云家原本就是小门小户,惯会自以为是。

她倘若要处理一个妾室,难道还要顾及这小小侧妃的面子?真是笑话。

荣贵妃垂眼,摇着手中的富贵锦绣金丝小扇,慢条斯理地问道:“她怎么进了这琼林宴?”

董家小姐没指望姑母连这点都想到了,这才愣了一下,说道:“今日的新科状元是她认的弟弟。”

荣贵妃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

“原来是凭借着这小状元的威风,不过是小小稚子,并未为朝廷做半点事情,其姐便嚣张至此。拖到掖庭打了再说,倘若圣上问起来就如实禀报。”

荣贵妃一发话,董家小姐便乐了,拖到掖庭,不死也得半残,看她以后还怎么勾引太子殿下。看云家还怎么扬眉吐气。

手下人领了命令便去拿人,董家小姐这才眉开眼笑地挨着贵妃娘娘的下首坐了,而云家九小姐小脸煞白,吓得腿都有些发抖,一时之间六神无主,生怕这祸事祸及到她身上来。

☆、第33章

近年来,景仁帝年事渐高,前朝后宫诸事积压颇有些力不从心之感,帝王见自己膝下诸子明争暗斗,朝廷结党营私之风大涨,暗自着急却也无计可施。

是以景仁帝十分重视每年的科考,大有提携寒族的势头,今年对于寒族子弟的选拔人数更是达到了氏族子弟的一半,尤其新科小状元是一个出口成章,七步成诗的寒族少年,可见帝王对于人才的渴望以及大有打破氏族门阀垄断之意。

琼林宴是这些新进士子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亮相的机会,也是拉帮结派,拉拢人心站队的重要时刻。

朝廷三品以上官员都受到了邀请,诸位皇子都纷纷到场,等待帝王御临之时都跟在场赴宴的士子交谈起来,从朝堂政事谈论到民生百态,从诗词歌赋谈论到管乐丝竹,从孔孟之道谈到老庄逍遥,一时之间其乐融融,大有春日风光盛极一时,滔滔江水百舸争流之兆。

人生最得意的事情莫不过于金榜题名,站在帝宫极盛之地,在花团锦簇的美人群侧意气奋发,实现光耀门楣之事。新进的学子们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早先的不安紧张早已化为乌有,和众多达官贵人攀谈起来。

唯独新科状元元休黑着一张脸,谁也不搭理,在人群里窜来窜去找着阿姐的身影,找了半天也问了半天还是什么也没有找到,元休一怒,打碎了宴会上的琉璃盏,寻了几个孟家子弟,挑起了事端。原本这事也没有闹大,偏偏元休早前怒打太子妃的弟弟,惹怒了孟家,孟家仇恨在心,加上元休此次刻意挑衅,孟家便挑唆了一些高门子弟来给元休下绊子,而五皇子沼岚看在阿拂的面子上怎么可能让这小子吃亏,这不,闹起来了,越闹越大,两边后台都硬,直接闹到了帝王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