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

“真是……可怜。”夏拉塔斯取消了法术，掌心渐渐凝聚出一团长满眼睛的鲜红粘稠状物体，然后朝半人马扔了过去。

“元素那群懦夫既瞻前顾后，又吝啬于自己的力量。听从它们的话只会把你的族人变成迟钝的顺民。”夏拉塔斯细密的低语回荡在德萨的脑海中，“你已经蹉跎了太久了，久到你都看不清未来的路。而我会慷慨地赐予自己的追随者自由和力量。”

“上前来，接受这份恩赐吧。”

……

两天后，纳兹米尔。

纳兹米尔是赞达拉群岛的三大地区之一。万年前，它曾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也曾是巨魔文明的辉煌中心。但天崩地裂破坏了这里，让它变成了一片充满血与腐臭味的沼泽地。赞达拉巨魔抛弃了这里，迁往了祖达萨，只留下几处废墟让人唏嘘昔日的荣光。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巨魔都放弃了这里。鲜血巨魔，这群被称作‘巨魔妖怪’的古老巨魔亚种，仍然甘愿忍受沼泽地恶臭潮湿的环境和危险的昆虫野兽居住在这里。他们崇拜血神戈霍恩，也就是那个泰坦实验的失败品。

为了戈霍恩，这些鲜血巨魔愿意付出他们的一切，甚至保留残忍而又最原始的巨魔文化。他们也是一个母系社会，毫无疑问，男性必须遵从女性，否则这些男性将会被监禁甚至处死。

夏拉塔斯穿越传送门，踏上了这片被遗忘的土地。他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会儿，在东南方向找到了自己要寻找的同伴。

但他没有主动赶过去，而是缓缓踱步于此，欣赏着这里别样的风景。对上古之神而言，湿滑的泥地或者恶臭的腐殖质都不是问题，而当忽视了这一切后，纳兹米尔其实也并非什么苦寒之地。

从高高在上的祖达萨奔流而下的大瀑布为这里大量的沼泽提供水和养分，让曾经的参天大树得以继续生长，而这些林木又与一座座宏伟神殿的废墟交织在一起，一同低语着岁月的沧桑。它们如同被打落的牙齿般散布在沼泽中，将这片土地层层分割开来，也给冒险者带来了钓鱼、捕猎、游泳和寻宝的大好去处。

“这么快？”夏拉塔斯刚蹲下想要仔细观察一下旁边的一根巨树时，就察觉到三个向自己飞来的生物，“不愧是恩佐斯的精英手下。”

“您就是斯托颂勋爵？”一个全身裹在长袍中的女人率先赶到夏拉塔斯身前，细声问道。

“没错。”夏拉塔斯回答道。“你是夏奈什？”他观察着女人的模样，猜测着。

“是的。”夏奈什微微欠身，回答道，“您果然像主人说得那样有智慧，身上的气息也与祂几近相同。”

“是吗？”夏拉塔斯不置可否，他还记得这个残忍又嗜虐的黑暗审判官。她最擅长缓慢地剥离手中猎物的理智，将那些侥幸逃脱恩佐斯低语的人，变为恩佐斯的坚定追随者。

他抬头看向另外两个赶来的黑点，问道，“这是你的另外两个同伴吗？伊格诺斯与斯基特拉。”

“啊，是那两个怪胎。”夏奈什丝毫没有给两个伙伴面子的意思，她抱怨着，“真不知道他们俩有哪点吸引主人的。”

“我好像听见你又在说我们坏话了。”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从夏奈什的身后传来，正是伊格诺斯。这个许久以前被恩佐斯作为种子投向梦魇世界的腐化聚合物掌握着极致的腐化之力，能从世界树和翡翠梦境中源源不断地汲取力量，实力不容小觑。胸前长有若干双畸形的眼睛，背后则生有一双巨大的翅膀，头部和腕部则穿戴着暗铜色的盔甲。恩佐斯能派它前来，足以说明诚意。

“显然是这样，这个尖酸刻薄的女人总是不能明白自己的工作其实微不足道。”另一个有些尖细的声音传来，是斯基特拉。作为亚基虫族的先知，他擅长操纵幻象，而且乐于见到恩佐斯的敌人在真假难辨的臆想中错乱，在恐惧中颤栗，然后逐渐迷失自我。当然，有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嘲讽技能也是一流的。

果然，听到斯基特拉的挖苦，夏奈什跳了起来，她大声叫喊着，“尖酸刻薄？微不足道？你这个四脚着地的爬虫，一点都不懂得艺术的真谛！”

“艺术？你是说你那下三滥的伎俩吗？与亚基虫族创造的恢宏建筑相比，你就像在沙滩上玩泥巴的小孩。哦，我差点忘了，你已经太老了，老到不得不遮住自己日渐丑陋的面庞……”

“你！”夏奈什的手中凝聚起一道不断盘旋地虚空箭矢，眼看就要射向斯基特拉。

“够了！”夏拉塔斯伸手打断了夏奈什的法术，也封住了三人的嘴巴。他的周围弥漫起一团黑雾，身体也被某种力量托升了起来。

“我没兴趣看你们在这吵架。”夏拉塔斯的声音与周围的游离在周围的暗影能量形成了某种共鸣，让三怪甚至动弹不得，“我不关心也不在乎你们是怎么想的，我只需要你们乖乖完成自己的任务。如果不能，我不介意替恩佐斯净化一下他的团队。”

“呜呜呜……”夏奈什拼命地摇晃着脑袋，想要说些什么，却不能吐出一个哪怕一个字节。作为最先的动手的人，她承受了比另外两怪更大的压力，甚至感觉原本如臂使指的暗影能量都凝固了起来。就在她感觉自己快不行的时候，身体突然一松，暗影能量也重新流动了起来。

“啊……呼呼……”她大口喘着气，平息着体内有些失控的力量。她虽然感觉到夏拉塔斯身上有上古之神的气息，却没想到实力也如此接近。夏奈什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夏拉塔斯抬手拦住了。

“不用说一些没用的。走吧，我们去黑暗之心。那里还有一个人等着我们。”夏拉塔斯没有再计较刚才的事，而是转身朝纳兹米尔深处走去，只留另外三怪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