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冰凝,你能不能叫这疯子停下来,我是来叫你们说正经事的,可不是要打架!”吴汝州左支右绌,长时间高强度的打斗让他已经有些脱力,但夜亦谨依然疯了一般地攻击他,渐渐地他已落入败势,快要支撑不住了。
叶冰凝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看着吴汝州被夜亦谨压制得节节败退,刚才还憋闷得不行的心中很是爽快,于是她眯着眼睛笑道:“活该!谁叫你老是针对我啊!”
吴汝州一句脏话就在嘴边要飚出来了,夜亦谨又加快了攻势,逼得他需要全心全意去应付。
夜亦谨见吴汝州已经斗势颓败,却还有心情同叶冰凝讲话,心中很是不满。他记忆力超群,当初在京中时,吴汝州和他首次交手便给他留下了不浅的印象,而在这次对战中,因为吴汝州的身法和招式都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断定吴汝州就是当初在白露山中参与过追杀叶冰凝之人。
叶冰凝到底是被这人蒙骗了,还是明知这个就是追杀过她的人,但仍然不计前嫌和对方交好呢?但是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夜亦谨都气愤不已,于是他便攻得更狠,要将满腔的怒气都发泄到这个陌生男子的身上。
叶冰凝也看出夜亦谨打得越来越疯,这样下去万一他真的把吴汝州杀了就不好了。犹豫了一下,叶冰凝还是出声道:“王爷,你打了这么久,还是休息一下吧,教训了一下就行了。”
吴汝州:“……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想教训我?没那么容易!”
话毕他便提起全身气力,避开夜亦谨向他肋间刺来的一剑后,扭转防守之态,反向夜亦谨进行疯狂的攻击。吴汝州出手如电,剑法重速度和变化,瞬息之间可刺出数剑,防不胜防。
而夜亦谨的剑法重角度和力度,面对吴汝州时为了保护自身便反手将剑横在身前不断抵挡着,用最稳定的姿势以不变应万变,化去吴汝州极速而华丽的剑招。
但是吴汝州出剑速度虽快,变化虽多,但破绽也多,夜亦谨渐渐跟上了抵挡的节奏,抓住了他一个收剑的空挡,挑飞了他手中的剑,并指着他的咽喉。
夜亦谨神情冷漠,虽然也是在微微地喘息着,但指向吴汝州的剑尖却平稳得像不起波澜的水面。面对这样的人,谁敢捍其锋芒?
吴汝州手上的剑被挑飞后,脸上的神情出现了一刹那的空白,但被剑指咽喉之后,他还是敛了眉眼,耸耸肩微笑着道:“技不如人,夜王果真武功高强。”
叶冰凝松了口气,这两人终于停下来了,而且夜亦谨也没有一时冲动杀了吴汝州,情况还是比较乐观的,那他们便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今天这一系列的破事背后到底因为什么原因了。
“你们打完了就都过来坐吧。”叶冰凝拍拍自己旁边的石凳子,对夜亦谨眨了眨眼睛。
可惜夜亦谨并没有看她,而是盯着眼前的吴汝州。此时他的呼吸已经平稳下来了,对方似乎也收起了攻击性,但——夜亦谨还需要和他算一笔账,他冷冷地看着吴汝州:“夜王妃脖子上的伤,是不是你弄的?”
这话问得毫无征兆,吴汝州的脸上顿时出现一丝惭愧和尴尬:“情急之下……抱歉。”后面这句他是看着叶冰凝说的,眼中是不掺杂任何杂质的、实实在在的真诚。
但叶冰凝倒是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她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这个小伤倒是问题不大,但下次你要是非要和我商量什么事,还不如叫个人给我传话,这样搞得多麻烦。”
夜亦谨冷笑一声:“小伤?”他手腕轻轻一动,悬在吴汝州颈前的剑尖在他的脖子上也留下一道细长的皮肉伤,鲜血涌出,叶冰凝惊呼了一声,就算在昏暗的灯光下也看得清夜亦谨割出的那道伤口长度足有她脖子上的那条的两倍还多。
地上的黑衣女子也看清了吴汝州脖子上出现的伤口,顿时尖叫了一声:“师父!你的脖子!”
夜亦谨和叶冰凝都朝那突然发声的女子看过去,眼神微讶:原来这个女子竟然是吴汝州的徒弟。叶冰凝暗道:怪不得吴汝州急急地抓她来跟夜亦谨换呢,按照夜亦谨做事的风格,只怕等不了一晚上,这黑衣女子就要被严刑拷问了。
吴汝州疼得眉头一紧,但是这件事确实是他理亏,所以他也没什么怨言。他也没理会地上女子的尖叫,在夜亦谨的剑撤开后,他也只是不在意地抹了抹脖子,皱着眉头将血在身上揩了揩,开口道:“这下可以坐下来好好把事情捋一捋了吧。”
还瘫在地上被捆成粽子一样的柳清凌扭动了两下,这时才敢弱弱地开口:“师父,要不你先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吧?”
吴汝州恨铁不成钢地用严厉的目光看着她,走过去用剑把她的绳子割开,将她从冰冷的地面上像抱柴一般扶起来,这才语气冰冷地道:“回去我再收拾你。”
柳清凌笑嘻嘻地,毫不在意他的语气是什么样,只开心地问道:“师父这样说就是准我回去啦?!那我要和师父一起回去~师父的伤口怎么样了,让我看看吧!”
她故意把声音变得又细又尖,还拖长了尾音,做作的不行。叶冰凝听得起了好些鸡皮疙瘩,用力地搓搓自己的手臂把那股不适感压下去,她清清嗓子,不想听这对师徒腻歪,便把话拉回正题:“说吧,费这么大劲把我们一个个弄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吴汝州把目光投到夜亦谨身上,开门见山道:“夜王不用帮薛青彦查那些官员是怎么死的了,证据早已经毁得干干净净,真正动手的人你也抓不到的。除了青州司马江文筠,其他人都是薛青彦派人杀的,你接手了这个烂摊子,到时候一回京,恐怕就要下大牢了。”
叶冰凝一愣,追问道:“你怎么知道?还有,为什么夜亦谨一回京就可能有牢狱之灾?”
夜亦谨此时淡淡地开口道:“因为青州城此次的风波,本来就是有人专门为了我而设下的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