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府未建成,而之前象州也没有总督府,方运现在这个总督只能在州衙内办公,里面的官吏文员只有十人,而且都是临时从巴陵府衙、州衙和各司抽调而成。
这些人平时主要负责接收各种文书,交给方运阅览,很少外送文书或方运的命令,因为至今为止,方运没有完全行使总督权力,这些人也处理不过来,要一步一步来。
方运正在与董文丛制定一些规章制度,主要是规定什么事务必须交由总督府审批,什么事务可以只交由总督府备案等等。仅仅制定一套详细的总督府制度,就不是十几天可以完成的事。
方运早就规定,各地的突发性事件必须第一时间上报总督府,所以今天小小的总督院子里的十个人忙做一团,州衙门不断誊写各地的文书,送到方运的桌前。
方运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命令,只是阅读文书。
直到傍晚,董文丛才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方运的办公房,先行礼,然后苦笑道:“恕下官无礼,就不说客套话了,今日一天都在忙着处理百姓上街之事,几乎是处处救火。大多数百姓都已经散去,但下午出现了零星的事件。大多数官员都在尽心处理,但一部分官员……您知道的,不仅撒手不管,不仅有意放纵,甚至还有推波助澜的嫌疑。庆官,景官,真是可笑,明明都是象州人都是景国人,连官员都泾渭分明,百姓岂能合一?”
董文丛也不顾礼仪,一屁股坐在方运桌前的椅子上,有些丧气。
方运道:“你对今天的百姓上街怎么看?”
董文丛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道:“上次为了对庆国施压,下官安排百姓上街反对,但今日上街之事却与各地衙门无关,明显是有他人施为。这,大概就是自食恶果吧。”
“你如何处置?”方运问。
董文丛思索良久,轻轻摇头,道:“我已经命人严查,但有庆官包庇,查不出什么来。在象州,庆官势大,除了外地调来的官员,大多数景官即便支持景国,也不会主动与庆官交恶,毕竟……”
“毕竟,都是自己人,若是以后象州又归了庆国,大家至少还可以继续当同僚。”方运补充道。
董文丛点点头,随后问:“大人,您有何看法?今日您并未下令。”
“故技重施,老调重弹,无非是制造事端,打击景国威望,顺便……转移民众视线。”方运道。
董文丛一惊,立刻醒悟,道:“您说的不错,宣武军劫掠百姓事件应该早有准备,为打击您的威望,也为羞辱景国,让象州人思慕庆国。迎芳阁拜庆君只是碰巧出现,但两事连在一起,激发了百姓的同仇敌忾,更加痛恨庆国。庆国和象州的庆官绝不愿意看到百姓对庆国同仇敌忾,于是安排此次百姓上街,制造事端,现在许多百姓已经不在乎迎芳阁和劫掠事件,反而被许多读书人引导,演变成批判那些打砸抢的暴徒,现在各地都在骂象州贼,所有反对庆国的人都被侮辱,许多人已经不敢在别人面前反对庆国,达到了他们的目的。”
方运看着董文丛,缓缓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若是这种事继续发生,屡禁不止,那就说明,象州官员从上到下,要么已经全部背叛景国,要么是一群无能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