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御史台的御史们竟然再度攻讦张经安,理由是“携狐朋狗友招摇过市,状如净街虎”,乔知府再次下书申饬。
张经安无比愤怒,但只能主动去乔知府那里,保证不再犯错,上街不带那几个狐朋狗友,改带衙役。
但是没过几天,御史们又参了他一本,原因是他的友人竟然在武德街仗着他欺行霸市、欺辱妇孺,被告到荆州府衙。
张经安顿时焦头烂额,枯坐一整天,终于壮士断腕,与那些狐朋狗友彻底划清界限,把他们逐出都亭。
翌日,南城数百地痞流氓出动,用各种秽物堵塞了武德街的都亭。
张经安一上午都没法出门。
当天,不等御史台上奏,乔知府抢先下了第三封申饬文书。
张经安欲哭无泪,突然意识到,官场虽然不会受伤不用锻炼,但却远远比军中更加难熬。
张经安急忙求教书办与衙役,但那六个人依旧刻意疏远,终于明白,自己一开始就错了。当时根本就不应该带那些狐朋狗友来衙门,他们和衙门是天然对立的群体,带了他们,就等于跟衙门的人全面割裂。
张经安忽然看懂了当时高老头的眼神,当时进都亭的时候,自己就应该拿出小侯爷的身份。
而现在,不要说自己一个孩子,哪怕是官场老油条都难以解决。
张经安不是个容易服输的孩子,意识到错误,就马上改正,为自己制定了一个短期目标,立威。
抓捕以前的狐朋狗友,是最好的立威方式,但想到南城那错综复杂的关系,张经安便放弃。两个书办和四个衙役也可以当成立威的对象,但现在已经太迟了,御史台和乔知府的态度就是六个人最大的靠山。
最后,张经安决定拿武德街的商户立威,于是开始走访,很快发现近期的一件与武德街有关的大事。
一个叫历度的江湖郎中因为医术极差,难以靠看病维持生计,于是走上邪路,充当掮客,作为中间人蒙骗病人,让他们去一些极差的医馆或药堂治病买药。
此事已经过了好几年,本来没什么,但就在前不久,历度把一个人推荐到一家医馆后,那人被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