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听实话!”方运脸上的笑容消失。
梁坊主心中一惊,一咬牙,道:“既然县令大人如此说,下官只能如实道来。染坊的未来?染坊不仅需要机关,更需要染料,看似简单实则很难,但偏偏又很能赚钱。下官年老,即将卸任染坊坊主之位,不出三年,染坊必然因为盈利不足而被贱卖。”
“嗯。”方运面无表情。
敖煌疑惑不解,染坊的效益明明很好,怎么梁坊主只要卸任就会出问题?为什么会被贱卖?敖煌虽然想不通其中关键,但却意识到“贱卖”两字大有学问。
“至于染坊的缺陷,下官以为不在机关,而在染料与织染技法……”
接下来,梁坊主好像完全忘记了之前的想法,滔滔不绝聊有关染坊的事项,最后甚至赵管事来了也只能在外面等着。
方运认真聆听,偶尔插嘴问一下请梁坊主解释,对染坊越来越了解。
两人足足聊了一个时辰,方运点头道:“看来梁坊主的确是工于织染、忠于职守,至于把亲友安排到染坊之事和得来坊主之过程,倒也不算什么。”
梁坊主身体一震,眼中出现恐慌之色,意识到对方可是连举人说抓就抓的酷吏,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更深层的意思?
方运随后道:“近日事忙,有些安排可能要延迟。不过,在一个月内,我会请工部来人把你的事安排好。你喜欢当官,还是愿意做一个富家翁?”
梁坊主一愣,也不敢隐瞒什么,下意识道:“下官年事已高,就算做官也毫无前途,不如做一个富家翁。”
“很好。那我会请工部与你拟定十年的聘请文书,不仅让你继续当染坊坊主,并且给予你一定的红利,目前暂定每年奖励给你染坊一成的红利。”
“啊?”梁坊主不由自主轻呼。
“啊?”敖煌也跟着叫起来。
至于周围的衙役和门外等待约谈之人,全都目瞪口呆,一个没有太多实权的老童生,本来会被人代替,怎么突然就能得染坊一成的红利?
梁坊主管的染坊可不小,加上之前的工钱,梁坊主以后一年的收入至少达二百两白银,抵得上一个小工坊半年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