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了就洒了。”现在羊奶多,巴虎不心疼那桶奶,“人没事就行。”他踢了脚懒散睡觉的狗,“出去把羊奶舔舔。”母羊生崽,人累瘦了,家里的三只狗胖了一大圈。
“它不敢出去。”蜜娘在灶房里嘿嘿笑,前几天巴拉去羊圈里,不知为何惹了护崽的母羊,被母羊撵出羊圈跑到冰面上了,狗指甲磨平了都没站住,一溜烟地滑到河道里才勉强站起身,一直到晌午化冰才一身泥的回来。真如巴虎说的,屁股上绑块儿牛皮往冰上一坐,一溜烟没影了。
“大黄来把奶舔干净。”朝鲁大叔看大黄从羊圈里出来忙喊它,见它过来他朝屋里走,手上的血要洗干净,不然羊闻到会暴起拱人。但刚跨过门槛就听到急切的狗叫,他回头一看,大黄走了巴拉的老路,越在冰上扑棱往下滑的速度越快。
蜜娘听到声拎着铲子就跑出来了,看大黄为稳不住身子狂叫,她站在门内狂笑。
“傻狗,还是经验不足,溜偏了吧。”巴虎幸灾乐祸地咂嘴,大黄偏离河道一路往西滑,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只能听见狗叫看不到狗影。
早饭不用准备大黄的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第六十章
巴拉看不见大黄了在门外急得嗷嗷叫, 甩着尾巴转圈,但始终不敢多迈出一步,看人进去了它又在外面蹲了一会儿, 等听不到声了才夹着尾巴蔫哒哒地进来。
“阿尔斯狼呢?咋没听到它的动静?”巴虎从屋里掏出一瓶金疮药扔给朝鲁大叔,“你待会儿别去挤奶, 曲拉攒了一大缸了, 你给煮开把奶渣过滤出来。”
“也行。”熬奶渣轻松,不会把伤口绷开,朝鲁大叔乐得干这种活儿。
蜜娘在灶房里烙葱油饼,歇气儿的功夫靠在门上看巴虎一下一下捣羊奶, 奶桶里的奶水在挤压下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大黄不会回不来吧?”她有些不放心。
“没事,老马识途,狗的记性比马强,冰化了它就回来了。”巴虎动作没停, 他用下巴点了下躺回狗窝的巴拉,“还有它跟阿尔斯狼,大黄肯定能回来。”
但吃过饭要喂狗的时候, 蜜娘唤阿尔斯狼, 怎么喊都没狗回来,只有巴拉抻着脖子大口捞肉。
“今天早上天刚亮的时候还看它跟大黄在羊圈里转悠,大黄从冰上滑溜没影之后就没看到它了。”朝宝拎了桶还在冒热气的羊奶进来, 哗啦一下给倒进缸里, 玩笑道:“别是去找大黄了,它俩从早到晚都混在一起, 恨不得尾巴打个结绑在一起。”
还真有可能, 阿尔斯狼不管什么时候绝不能少吃一顿饭, 像这到饭点还没回来的情况是头一次。巴虎撸起袖子继续干活,说:“等大黄回来就知道,我还不知道阿尔斯狼有这么痴情的时候。”不像巴拉这个憨蛋,只知道吃,又胆小又怂,难怪大黄没看上它。
蜜娘洗了碗,擦干手出来把锅灶让给朝鲁大叔,绕着院子转圈。她想到这个冬天清扫羊圈铲出了一大堆的牛粪羊粪,问巴虎那些东西准备做啥用?还是就堆外面,化雪的时候让雪水冲走。
“雪水冲走一部分,剩下的沤肥肥地,去临山之前撒下萝卜籽,秋天牧仁大爷他们回来割牧草的时候给挖出来存地窖里。”说话间一坨酥油已经成型了,巴虎给捏成一团丢在水瓢里甩出残余的水分,“我们冬天吃的萝卜就是自己种的,一年也就只种这一种菜。”
“要不要吃一口?”巴虎掐了一坨酥油直接丢嘴里,打酥油太累人了,他要时不时吃一口补补劲儿。
蜜娘摇头,她拿出帕子去给他擦汗,趁男人歇劲的功夫给他捏胳膊。一直拎着木锤捣奶,哪怕有人跟他轮着来,晚上脱了袍子,右臂不可避免的还是肿了。
蜜娘接过酥油拿进屋沥水分,等出来就看巴虎又舀了半桶的羊奶接着继续捣,“累不累?歇一会儿吧。”
“没事,每年都有这一遭,也就最开始不习惯受罪,习惯了也就没感觉了。”今年好歹还有人给擦汗,往年汗流进眼睛里都没人管,累啥啊,他高兴。一年到头也就这段时间打出的酥油能攒下来,过了母羊产奶量多的时候,想累都没得累。
蜜娘噘了下嘴,木头人啊还没感觉。
“你停一会儿,我去挤羊奶,你送我过去。”蜜娘拎上她专用的桶,巴虎拎上椅子,两人谨慎地踩在刨掉冰的雪上一步步往羊圈挪。
“朝鲁大叔在这儿摔的。”蜜娘看到雪地上一大片乳白色的冰层,她多看了一眼。
巴虎嘿笑两声,“也不知道大黄有没有舔到一嘴,不然也太亏了。”一人一狗都节俭,舍不得浪费东西,家里的羊奶多的没处放,看到洒出来的还心疼地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