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虎停住脚,回身奇怪地看着他们,“我又不是谁爹,还论上偏心了。我的羊群我的仆人,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你怕不是看上我们蜜娘了吧。”有个妇人自以为小声的嘀咕。
巴虎心中一跳,不敢看不远处站着的姑娘。
蜜娘攥紧了剪刀,手心发汗,垂眼看着脚下的草。
作者有话说:
巴虎移花接木换羊了,评论区有两个推理家猜对了。
第十五章
“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巴虎没说是或否,无论是还是不是,他都不会在众目睽睽下坦明心意。
“东家,你三弟来了,正在家里等你,说是有事。”一个老汉突然说话,打破了如同对峙般的场面。
“你来的正好,待会儿去河西边再雇二十个人过来剪羊毛,今天一天把剪羊毛这活儿给完工了。”巴虎指出刚刚挑事的三个妇人,强硬地说:“给朝鲁交代一声,今天把工钱给结清了就别让她们几个来了,我是出钱雇帮工,不是出钱找娘。”
“还有,我这人不喜欢听人嚼舌根,要是谁倒霉被我碰上了,那你走人吧,以后也别来我这儿做工了。”巴虎临走前快速瞥了蜜娘一眼,冲老仆点了下头,逃似的走远了。
蜜娘沉沉呼出口气,她心慌的厉害,但身上莫名地却觉得轻松,她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但她可以确定,她对巴虎有好感,但这份好感不足以支撑她跟他确定关系,更别提谈婚论嫁了。
“我把羊跟东家的羊搁一起养是背着他干的,没经他的同意,他也是前天发现了病羊才认出来那不是他的羊。”蜜娘平静地解释,“今晚我就把羊带回去,经过这次我也怕得很,我的羊病死了也就算了,万一传染给东家的羊群,那我只能卖死契给人当奴当婢了。”
“你这孩子,你咋不早说,你早点说我们也不到东家面前胡说八道。”李婆子那叫一个悔啊,巴虎这里的工钱是数一数二的,而且他也不苛待人,工钱发的也及时,她这份工丢了可就找不到比他这工钱更高的了。
“我也不知道你们会提这个要求。”蜜娘恨恨一笑,“婶子们,我没得罪你们吧?我一个清白的大姑娘,上无父母之命,下无媒妁之言,你们嘴一张一合就把我跟一个不相干的男人扯一起,这不是想要我的命?我以后可还怎么嫁人?”
“鞑靼的人不在乎这些,二嫁三嫁的寡妇也不缺男人娶。”李婆子急急描补,她可没这恶毒心思。
“没有最好,以后要是有男人因为今天这事谈我的丑,我就扯截绳子吊死在你们家门口。”巴虎解雇了三个人,她们心里含怨又得罪不起他,只会捏她这个没靠山的软柿子。蜜娘只有靠放狠话来阻止外人用流言蜚语来中伤她。
老汉站一旁听了一会儿也猜出了七八分,他深深看了蜜娘一眼,板着脸对李婆子三人说:“东西放下跟我走,你们今天也不用干了。”
“东家可没这么说!”李婆子尖声叫。
“那你去找他。”老汉也不跟她呛,背着手说:“你想干也行,今天绝不会给你们发工钱。”
“你们也不想干了?这都什么点了?要是不想干就跟她们三个一起走。”老汉混浊的眼睛扫过其他人,众人也顾不上看热闹,忙成一团去逮羊。
……
巴虎离了人群就放缓了脚步,像是累极了走不动路,他急喘了几口气,胸腔里的心跳慢下来了才挪步往家去。
“二哥。”阿古拉听到脚步声站起身,他极快地扫过他的脸,“听牧仁大叔说你连着两晚都在守夜,可是牲畜群出事了?”
牧仁大叔就是去喊巴虎的老汉,他是巴虎母亲带来的家仆,在巴虎十四岁那年跟了他。
“你怎么来了?”巴虎没接他的话茬,坐阿古拉对面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有事直说吧,我还要去补觉。”
“大哥托我来的,他跟大嫂被爹关起来了。”
“噢?”巴虎来精神了,他前倾了身子问:“你爹是不打算放两人离开漠北了?”
“可能吧,大哥想走,他托我帮他给你捎个信,让你去救他。”阿古拉垂着眼,拍了拍袖子上粘的羊毛,站起来说:“话我也带到了,我还要去私塾,就先走了。”
“你给他说找错人了,我救不了他,求我还不如求你。”巴虎往后一靠,翘起腿,脸也跟着冷下来,“也是可笑,你或是三丹只要趁着老头子喝醉了把人放了就好了,还专门来通知我。让我救,我怎么救?再去跟他打一架?然后我名声越来越臭,要是一时失手把他捶死了,我下了大牢,我的这些牲畜你还是谁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