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自己跟几个原住民之外,剩下的那些行刑官同行一个比一个独,几乎是看见一个打一个无差别攻击,根本不要想能够跟他们暂时联手的事情。
秋玹快速过了一遍目前场上的情况,她垂下的右手掌心里握着收拢的骨伞。突然间,凌冽破风声从耳畔传来,一把矛柄斜着方向朝她攻来,定睛看去,是一名陌生的男性行刑官。
男人手中的矛柄也没有收回来,直接顺势又调转了方位横斜着歪过去。然而就在秋玹刚想要不再继续纠缠离开这个位置的瞬间,又一道破空声响,以他们现在的这个位置其他那些手拿近战武器的人根本不在攻击范围,那么这击就只能是属于躲在暗处的朱坤海。
那一个瞬间面前男人挥舞着的矛柄也近在眼前,秋玹骂了朱坤海一句,两相对比之下还是觉得挨这一下总比挨子弹好。于是她快速做了一个决定,当机立断侧身迎上袭来的矛柄,盯着对面一瞬间有些惊异的神情抬手握住了棍体的另一端。
她避开了朱坤海的弹弓,却是结结实实受了矛柄的全力一击。那一刻秋玹根本就来不及感受痛意,手掌用力握着矛柄一端往自己这边一拉,另一手以谁也没想到的动作一把撑开骨伞的伞面。
正手拿砍刀与一人缠斗在一起的棕发女孩突然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往那个方向看去。
持矛柄的男人瞳孔紧缩。他视线范围全部被一张完整伸展开来的伞面所笼罩,伞面的根根支撑骨架看上去是惨白的,只是边缘微微泛黄,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然而真正让他感到压迫的,却是一种仿佛盯着伞面久了,连灵魂都要被吸进去的毛骨悚然。此刻他面对着的东西好像已经脱离了“伞”这个概念,变成了深邃可怖不知何时就会被卷入的无底漩涡。
他们的位置离人群并不近,真正注意到这超出寻常一幕的只有另一旁亚力克山家的女孩以及朱坤海。
女孩会注意是因为她时时刻刻分出了一点心来担心秋玹不要把伞弄坏,至于朱坤海,则是因为他想要趁着两人混战的时机将这二人一同送出局。
沉着脸的中年男人无声举起了手中的弹弓,柔韧性极强的弦被撑到最大,五枚钢珠齐齐蓄势待发。朱坤海眯着眼睛瞄准两人的方向,他松开勾着弦的手指,脸上流露出一股残忍的微笑来。
“唔!”
下一秒还未完全松开的手指被一股力道震得脱手,支起来的弓也没有按照原本的预想轨道打出去,只是歪斜着落在了一旁的地上。
朱坤海痛苦地用完好的那只手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右手,手掌上的三根手指已经血肉模糊从根部起断了下来。虽然还连着一层皮支撑着不让断指落下,但已然是强弩之末。
姓亚力克山的女孩看着这一幕握着砍刀的手腕似乎是轻微颤抖了一下,但随即想到什么,坚定着神情握得更紧了,又是一把砍向朱坤海的位置。
看到这一幕秋玹余光彻底从朱坤海那里收回来,撑开骨伞不动声色地往前进了一步。
如果有心人看到此刻的场景,或许会以为这是骨伞本身自带着什么诅咒的能力才会使得对面那人一副痛苦万分的神情。而几乎没有人看到,另一边手握伞柄撑开伞面的人,掌心接触到骨节的位置不断在浮动一种微不可察的死气。
秋玹手持伞面往前一送,对面作为直接接触人的行刑官更是惨白着脸汗如雨下。正当她手腕转动着想要做些什么之时,那行刑官突然从空间里拿出一枚看不出材质的东西戴在手腕上,这才眼神清明了一些,带着显而易见的不甘心但还是脚尖一点往旁边跳去。
这回秋玹却直接收了伞,控制着力道用伞尖往他胸口撞了一下。这下子重心不稳加上心旌摇曳,男人直接跌出斗场范围。
他一连又取出几样手环戴在手腕上,也不知道那些是什么样的增幅恢复物品,反正这下子终于眼神清明着脱离出来。不甘心地往场内看了好几眼,最终还是长叹一声转身离开了拱门。
这边秋玹收了伞,却感受到死灵空间里又一下子多了几个亡灵体。
与其说是死灵变多了,倒不如说整个死灵空间自行恢复的速度比以前要快了许多。正常情况下来说当初整个空间尽毁的情况下,按逐渐修复的速度要想达到最初的鼎盛时刻没个几十年恢复不了,但是现在,好像是因为这把伞,恢复速度变快了。
当时察觉到不对在路边尝试着打开伞面的时候,在整个伞面完整被撑开的一瞬间,秋玹感受到一股悚然压迫却有些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正常肉眼看不出什么,她却能感觉到体内蕴藏的“气”在被这把伞以一种微不可察但确实存在的频率吸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