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又是一把将方向盘向右打死,堪堪将险些撞上礁石的车头生生拉了回来。几人围在驾驶室里看着安德像是在开碰碰车一样打方向,不断被卷起的巨浪将他们掀起又坠下,垂直露出水面的礁石一遍遍擦着车身而过,时不时在车体上划出几道尖锐的刮痕。
秋玹抽空又往楼下瞄了一眼,发现积攒着的水位不断上升,照这个速度下去用不了几小时一楼就会被整体浸没。她刚想说自己要不下楼去通知一楼的人,然后就发现被污浊水流浸没的一个角落里,一个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
秋玹顿了顿,在将车上所有人的身形一一在脑中搜寻比对之后,发现并没有在记忆里出现过这样的一个人。她皱皱眉,就近与离她最近的老头简单讲了一声,摸着扶手顺着影子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踩着水在一楼转了一圈,可除了不断摇晃的车体杂物之外就没有再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难道真的是刚才看错了?秋玹站在一个架子旁边,陷入了思索之中。
“秋玹!你身后!”坐在对面的恒榭突然开始迅速解开自己身上的按扣,一边朝她吼道。
根本来不及多想,身体的战斗本能已经先于大脑指示一步反应过来挥手出击,在交替着挥出短刀的寒锋之后,秋玹才转头看见了那偷袭她的人。
严格说,已经不能算是人。被河水长时间浸泡得肿烂的感染人咧着腥臭的牙朝她扑来,秋玹侧面一个撩刀直奔主题,而被利刃轻而易举划破的皮肤竟然开始流出了黄绿的脓水。她低声骂了句什么,将子母刀锋夹在手肘衣袖处擦拭干净。
“这又是个什么东西?感染人出的新皮肤?”
本就只是一句调侃的俏皮话,秋玹也没想着会有人回答她,可就在下一秒,一道冷硬声线响了起来。“由渭河中死去的尸体转换而成的感染人,天生便也携带了河流的能力。”
秋玹:“你的结巴竟然好了。”
壹号就跟没有听到一样依旧挡在疏影面前隔除了一切潜在的威胁,“他们和寻常的感染人不太一样,注意点。”
这句话就像是个什么讯号,紧接着,车壁原本只是一条裂缝的地方被一股力量大力撬开。第一个感染人破壁而入,随后一双又一双幽绿腐烂的干枯手臂从水流中伸出,牢牢地扒在车底。
“草草草。”
秋玹快速地穿梭于一楼的座位中间摇醒半醒半昏的人们,像个什么变态一样双脚并用解开他们身上紧绑着的扣带。“快快快都起来了!”
“恒榭你们先拖一会,我去二楼喊他们。”
她边说着边飞速冲上楼梯,却在脚步还未完全停稳之时发现驾驶室外也正在陷入一场酣战。密密麻麻从河底涌出的感染人们扒在隆起的礁石上面,等到车体靠近就一个飞扑顺着窗户的裂缝直接滚进驾驶室所在的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