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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谢衍显然将度把控得极好,在能伤了自己前的界限里反复试探,将问天锥揉碎摁扁了三回以后,问天锥彻底安静下来,乖乖躺平在识海里,像件死物般一动不动。

问天锥的存在只有谢衍一人知道。

或者说,他也是在第二次涅槃以后,方记起问天锥的存在。

他是神族,自打出世起,便被族人教导着,要将三界放在心上。他们一族得三界敬仰供奉,受天道青睐,自然也该背负起应负的责任。

这也便是为何,在怨气肆虐之时,神族不惜以陨灭为代价,换三界清净。

谢衍本也将这些奉为金科玉律。奈何当某日,他的涅槃火再度燃起,前一回的恩怨因果重现在他记忆里,他才明白,天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好在问天锥平日里还是没什么声息的。只是最近怨气蠢蠢欲动,隐隐又有当年之势,问天锥这才沉不住气,时常在他识海试探。

方才他同璀错回到落脚的客栈时,便察觉出它的异动,这才甩开璀错独自回房。

璀错哄了胭脂好一会儿,才让她答应好好留在东南城里,不跟着他们走。

阴都那边是什么情况,还未可知。胭脂不过刚入道门,跟着去委实让她顾不过来,还不如留在东南城里。

一方面妄邪能多少关照着些,她在东南城要稳妥得多,另一方面,东南城来来往往的人多,胭脂在这儿也能替她留意着动静。

她将胭脂安置好,回到房中时,谢衍已收拾完问天锥,闲到不知从哪儿捣鼓出一副棋盘来,却也不好好下,只在手里抛着棋子玩儿。

璀错身上蹭到的血迹已经干涸,星星点点地缀在衣袍上。她刚推门进来,身上便陡然一轻,净身决清清爽爽的余韵令她舒服地喟叹一声——好在谢衍还算有点良心。

下一刻,谢衍瞥她一眼,道:“你也不嫌身上的血吵眼睛?”他顿了一下,“哦,忘了你用不了术法了。”

谢衍将手里的棋子递了一盒给她,忍着笑道:“下回给你准备颗净身珠。”

璀错强忍住将棋子扣他头上的冲动,利落落子,“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