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片刻,她将石钵从火上取下,用法术将其变冷,再浸湿帕子,敷在他额上,而后把人放平,解开衣裳重新给他换药。
九嶷山一战,混乱之至,到最后连骨笛都无法控制那些怨灵和发狂的妖兽,她只得暂且退走。
可这小子偏偏倒在她的退路上。
她本不想在这种时候多管闲事,毕竟无尽和玄武指不定还盯着她。
可这小子已经彻底昏死过去了,怎么踹都踹不醒,眼看着穷奇的巨爪就要将他踏得稀碎,她神使鬼差地冲过去把人掠了出来。
疯了……
她觉得自己八成是疯了。
有天虞山的记忆又如何,那种记忆明明就能……就能随便给忘了才对。
怎么还会对这小子心软?
喜欢他的人,该是余念归那个蠢丫头,关她什么事……
那蠢丫头已经被她彻底夺了舍,不存在了,这个步清风,也该烟消云散。
她救回来做什么,手欠吗!
她满脑子懊悔,可还是把人带出了九嶷山。
封渊之北,是为卫丘,方圆三百里都是北荒地界。
此处曾是帝俊居处,灵气颇盛,怨灵和妖兽眼下不敢轻易靠近,但时间久了就难说了。
步清风昏睡了整整三日,将他从苍梧渊捞出来的时候他浑身都是伤,一身白衣被染得血肉模糊,刚到卫丘的时候,她都不知道怎么下手给他上药。
做凡人的那些年,她跟那个叫陆端华的学了不少药理,居然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