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询问很平静。
她使出幻象的瞬间,他就确信了。
倒也不必问她。
只是心中多年的疑惑,终得以尘埃落定,踟蹰纠缠的怀疑,并非是他误会故人。
“三危山,崇吾宫,乃至育遗谷,无尽怎会如此清楚我的行踪呢?即便他知道,又怎么确信,什么样的幻像,才能骗过我的五感?唯有你。”
他忽地一笑。
“唯有你,余鸢,与我相伴五千年,最是了解我的心思,你何时学到的禁术,我竟不知”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一字一顿,盯着她的双眼,无喜无悲。
那一瞬,余鸢便明白了他的回答。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不是全然相信着她的。
原来他早就猜到了
那么她所做的又算什么?跳梁小丑,自取其辱吗?
“你对我,已经没有半分情谊了吗?”她艰难地问。
重黎静静的看了她须臾,道:“你与我相识多年,故情仍在,但内丹已剖,我不欠你了你好自为之罢。”
冗长的叹息,在寂夜中略显无奈。
余鸢嗤嗤地笑,起初只是低低的笑声,后来却是大笑连连。
笑了许久,笑弯了腰,笑出了泪,步步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