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他倒是不觉得多么恼怒,乃至怨愤于谁。
就像尝黄连水时,入口之前就晓得苦得烧心,喝下之后,也不过觉得“的确如此”罢了。
不过是为了自己那点不值一提的犹豫而感到可笑。
他本就在等余鸢的消息,如今等到了,就该去接人。
昆仑如今很好,山中男耕女织,一派祥和,诚然人间已经乱作一团,但这个地方应当还能撑好些年吧。
他思忖片刻,叹了口气:“你传信到凫丽山,北海那片地儿颍川山主较为熟悉,他若不得空,让他画张地图给本尊。”
“是。”见他终于有了离去之意,遥岑总算松了口气。
“对了,你是从那条路上的山?带本尊去看看。”
走之前,要真发现个窟窿眼,顺手补上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遥岑想了想,道:“属下今日到赤水边,恰巧发现赤水旁有条路可上山,便”
“赤水旁?”话音未落,便被重黎打断,“昆仑南坡?”
“是,是啊”遥岑也是在昆仑重现人世之后才有幸得见这座巍巍千万年的壮丽仙山,诚然他身为魔族,不该对传闻中的仙境抱以赞叹,但这座山矗立于此,其本身就是刻在世间生灵魂魄里的憧憬,实在教人难以错目。
他自觉如此,重黎却变了脸色。
“昆仑南坡,曾是父神帝俊闭关之地,方圆百里内,就数此处结界最为稳固,数万年不曾出过任何差池,便是本尊,今日都没本事从南坡上山!”
“这!”听了他的话,遥岑再愚钝也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
“离开这,立刻!”重黎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