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巧地蹿到了里侧,合衣躺下,将被子紧紧裹在身上,活像个要下锅的春卷儿。
她指了指中间这排枕头,道:“您睡另一边吧。”
说罢,便背过了身,面壁而眠。
重黎瞧着怪好笑的,他要真有那个心思动她,一堆软踏踏的枕头管什么用?拿来给她垫腰吗?
他脱下碍事的外袍,尽管心中不满,最终还是躺了下来。
这石榻的确小,他一人睡脚都是悬空的,分了一半给她,平躺着就跟被捆着似的束手束脚,试探了一番,还是侧过了身,反手挥灭了桌上的油灯。
他晓得她此刻没睡,却不晓得她是几时睡着的。
望着黢黑的房梁,久久无眠。
遥岑已找寻多日,余鸢依旧音信全无。
他不确信这是否也与无尽和玄武有关,但余鸢一直在丹乐宫静养,又怎么会与那二人扯上干系?
霓旌提醒他云渺渺之前中毒之事,或与余鸢有关。
老实说,他是不愿信的。
余鸢不知云渺渺是谁,谈不上加害。
但近来种种,祸乱不休,余鸢失踪前同他说的那些话,逐渐令他心生动摇。
这动摇又被强行按捺住,被他抛诸脑后,不去细想。
宁可相信这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