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潋似有些疑惑,却并未责备,只是若有所思:“我徒儿阿旌从前也好哭,我应当多哄哄她的。”
他仿佛陷入了不可言说的纠结,踟蹰良久,叹了口气。
“她大概不想回来了。”
她心头猝然一疼,伸出手,颤抖着勾住了他苍白的指,冲他笑。
“不会的。她是你的徒儿,你救了她,待她好,她今后会听你的话,陪着你,敬爱你,哪儿都不会去了。我带你去找她,她一会儿就回来了。”
她牵着他,朝山门走去。
他的记忆愈发混乱,一路都忐忑不安,总反复问她,可有看到阿旌。
她是不是不愿见他了。
是不是还生他的气。
问她如今是什么年头了,他的阿旌好像已经离开很多年了
灼热的泪蒙住了眼,她几度踉跄,一面撒着谎,告诉他,他的徒儿才走了几日,她只是使性子,很快就回来跟他认错。一面小心翼翼地牵着他走过冗长的石阶,来到了山门下。
引魂灯忽然又亮了几分,她望见高耸入云的山门下,站着一人,清清冷冷,白衣蹁跹。孤零零地在那,巍峨的山门下,显得有些渺小。
他张看着远方,像是在等什么人。
一缕幽魂,甚是单薄,一阵风,都像是能将他吹散了。
可他依旧等在那,固执地望着没有归人的路。
仿佛已经这么等了很多年了。